祝明月嘴上说什么都没听到,但没多问过杜乔一句,一切了然。
赵璎珞不过多解释,横下一条心,“若是不能嫁他,我就不嫁了!”
非是恨嫁或非君不嫁,赵璎珞没有丧失理智,她仔细衡量过。杜乔很好,他的家人也很好,性子合得来,能接受她在外抛头露面。
以当前情形,赵璎珞不是找不到更尊贵的成婚对象,只是方方面面得受点“委屈”。日子不比现在过得好,不如不嫁。
赵璎珞戚兰娘同在祝明月手下做事,二人家庭环境不同,比起戚兰娘的安分知足,赵璎珞想要的无疑更多。
戚兰娘只求食饱衣暖的活着,赵璎珞在生存的基础上,要求的追求的更多。
段晓棠在旁说和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怎么劝分不劝和呀!”
祝明月怒目而视,“本性如此,劝分不全和。你知道建一座庙宇塑一尊金身需要多少钱帛,贫贱夫妻哪值得!”
穷是贫贱,不被爱也是贫贱。
段晓棠:“强词夺理!”
祝明月苦口婆心,“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非君不可?”
赵璎珞不是林婉婉那种颜狗,杜乔内秀,难道看上他温水烧的好!
赵璎珞郑重道:“长林的好,让我自觉矜贵。”
有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祝明月明白了,赵璎珞不看重颜值,在意的是情绪价值。
爱是常觉亏欠,爱也是自觉矜贵。杜乔处处体贴,让赵璎珞觉得她如此美好,值得被爱。
赵璎珞反过来劝慰道:“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以后都会很好的。一切刚刚开始,怎么就想到分开了呢。”
祝明月心底微微有些触动,怅然道:“习惯了,结婚前都要防一手,想好万一哪天离婚该怎么处理。”
习惯分辨利益得失,却忘了感情的本质是什么滋味。
赵璎珞:“你大户人家嘛!”嫁妆都是好大一笔财富,可不得好好安排。
段晓棠:“人人如此。”若是不考虑,只会被周围人认定为“傻。”
甜甜的爱情,听说过没见过,还不如指望古人呢。
赵璎珞“佩服”道:“好吧!”果然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段晓棠:“总结起来就是,你可以骗我的人,但不能骗我的钱。”
祝明月点头附和,“嗯。”
赵璎珞色心大起,手指轻轻拂过祝明月白皙艳丽的脸庞,“我只要这个美人就心满意足,还要什么钱呀!”倒贴都行。
祝明月轻轻将禄山之爪拍下去,“别开玩笑。”
该劝的都劝了,妾心如铁,她也没办法。有的办法,都不适合用在这会,两人正是情热的时候。
祝明月:“无咎他们信里写的什么?”
段晓棠:“还能是什么,臣不密失其身,私下的勾当泄露了。”
孙无咎这个赋闲在家,常和白湛混在一起当街溜子的纨绔都知道消息,可见虽不到满城风雨,但小范围传开了。
高门子弟想入仕,不用等恩荫候缺,看上哪个职位,把任职的寒门派去出差,找借口留驻当地,位置不就空出来了。
试问哪个寒门、小士族能保证自己官位稳当,不被人惦记。
如此诛心之策,怀疑他们是高句丽派来的间谍。
祝明月:“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段晓棠长叹一口气,“给长林准备的,行贿的礼品。”
祝明月难得喟叹一声,“可惜晚了一天。”杜乔的名字已经报上去,陆德业也栽了。
赵璎珞:“即使早到,长林也不会做。”有些事开了头,就是折了脊梁骨。
孙无咎可以将一幅书画当做礼尚往来馈赠的礼物,背后藏着小小的心思。先把人保下来,其他的从长计议。但杜乔和陆德业差距太大,送上去妥妥的行贿,于名声品行有瑕。
能被陆德业瞧得上的礼物必然价值不菲,杜乔领孙无咎的情,但他宁愿窝在这不毛之地,也不愿折腰。
孙无咎送信提醒,准备礼物,就是给杜乔两条路选。掌握先机能否翻盘,亦或忍一时之辱以待日后。侧面透露,他在长安没办法活动。
段晓棠调笑道:“这就叫上长林了!”
大吴人对名字很慎重,基本能从对一个人的称呼判断关系深浅。平辈称字是亲密的表现,尤其男女之间。
赵璎珞不似祝明月等人习惯直来直往,不介意称呼旁人名字,也不在乎旁人称呼自己。
如杜乔等亲近友人叫一声明月婉婉,她们也会应,并不觉得奇怪。但这些人都恪守礼节,呼之为娘子。
赵璎珞俏面微红,提脚往外走,“我去看看水烧的如何,应该能洗了。”
段晓棠非要大张旗鼓请个假出来,一是为了见家人,二也是想好好洗个澡。心理作用下,只觉得要将一块香皂消耗完才能洗干净。
祝明月赵璎珞连忙找帕子给她绞头发,毛鳞片是什么顾不上了,快点干才好。
幸好天气转暖,段晓棠头发不长,干得快。
祝明月摸着干爽的头发,随意在头上敲几下,“差不多了。”
赵璎珞瞧着发尾,“上面干了,发尾还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