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经营三五年,名声累积,说不定才有资格。
再者墙壁题诗不验户籍,谁知道诗名旁边写的作者名是真名还是假名。
祝明月:“拿个箱子放到柜台上,外头上锁,顶端开一个小口,只进不出。凡消费五百文以上的客人,均可以投掷一张纸条或一片竹简入内,择出他认为最好的诗。”
“但最后的名次不予公开。”
姜永嘉睁大眼睛,“不公开?”
祝明越语气坚定,“对,不公开。”
春风得意楼名望不足,不论谁先谁后都是得罪人,索性“暗箱操作”,重在参与。
姜永嘉性情机敏,迅速想通其中关节。默默发誓,未来一定要正大光明开展诗文评选活动,让春风得意楼成为文人之间的标杆。
祝明月:“墙壁何时刷新?”
姜永嘉:“酒楼营业至年三十中午,下午刷墙。正好趁着初五开门前几天散散味。”
你问粉刷匠愿不愿意大过年加班,只要钱给够,没人不愿意。
钱再给多点,姜永嘉可以亲自提着石灰桶去刷墙。
祝明月微微点头,以示同意,“墙壁上的诗,一首不落全抄写下来。”
姜永嘉:“是。”
等姜永嘉离开,祝明月支颌望着窗外,她曾经说要将春风得意楼的诗文付梓,以现在的印刷条件,只能先将其抄录下来,以待来日。
未来的人,会通过这些诗文了解现在的世情民生么?
祝明月缓缓将手收回来,她向来果决,何时也学会伤春悲秋这一套。
可笑!
下午回家,祝明月将一沓蛋糕劵扔到段晓棠面前,“拿去分给你的同事。”
段晓棠仰头问道:“怎么分?”谁多谁少都是问题。
林婉婉随机抽出两张,面额不一,“抽奖,运气这玩意谁都没话说。”
段晓棠点头附和,“也对。”
伸手将蛋糕券拢到一处,用数钞票的手势将票券整理一番。
段晓棠:“长林他们有么?”
祝明月:“还没送,”眼睛瞄到段晓棠手里的票劵,“不过,你可以去找他们凑个趣。”
段晓棠立刻下炕,披上外套,“我去找他们抽奖。”
戚兰娘报告一天的情况,“今天一共销售蛋糕劵三百六十八张,回收二百三十六张,大部分客人随买随用。”
祝明月拧眉,同她之前预测的情况有所不同,散落在外的票券数超过预期,“怎么回事?”
戚兰娘:“长新楼的钱掌柜、宝隆和的孙掌柜囤了一些劵,还问以后会不会一直卖。得知并不固定后,大量买入。扣除他们手里的部分,散落在外的不超过三十张。”
两家是和五谷豆坊、步步糕长期合作的商家。虽然中间夹着春风得意楼这么一个尴尬的同行,但祝明月摆明大家一起赚钱的态度,让彼此之间的信任度比其他散客高上不少。
时至今日,段晓棠被吴岭拎去,不是去王府做伙夫,而是当将官。
十字路口几家同行,该知道的都知道。
虽然职业路线让人大呼看不懂,怀疑白隽和吴岭背后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但无疑让步步糕普普通通的招牌,更鲜亮两分。
段晓棠出门先去西院找杜乔,人红手气旺抽出一张八十文。
柳家当家的是柳六郎夫妇,当然不会是玩笑般的抽奖送上门,到时让祝明月安排。
段晓棠直奔隔壁李宅,被请进书房。
李君璞刚沐浴过,里衣上只松松散散披着一件玄色外套,头发不似往常梳得一丝不苟,半披在肩上,发丝闪烁着微微湿润的水汽。
不似往日刚毅冷峻的模样,平添几分亲近气息。
段晓棠眼睛陡然发亮,随即笑道:“你这样打扮倒挺好看的!”
李君璞低头打量身上的衣着,怀疑段晓棠审美异于常人,挑眉道:“这样出去,叫衣衫不整。”
大吴男子成年束发,将头发全束到头顶,外戴冠帽。
披发或半披发是童子的造型,似段晓棠平日仅用发带扎高马尾,其实与她的年纪官品并不相符。
不过她本人不在意,旁人亦不能多言。
段晓棠摇头晃脑,“搁以前,叫真名士自风流。”
至于哪个风流意思,自行体会。
李君璞低笑道:“风流?”没想过这两个字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他知道,段晓棠所说的“以前”,是指在她的家乡。
李君璞:“寻我何事?”
段晓棠将手露出来,一叠票劵在李君璞眼前晃动,“祝总搞出来的蛋糕劵,可以去步步糕换蛋糕饼干,抽到就是赚到哦!”
李君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纸张换蛋糕?”
段晓棠:“旁人要拿钱帛换,你不一样,可以直接抽。”
段晓棠没有细说,但李君璞明白,祝明月不是叫人空手套白狼。
信手抽出一张,摊开一看,二十文。
段晓棠换做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说道:“我们自己人,可以抽三回。”
李君璞随后挑一个位置,抽出相邻的两张。
二十文、三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