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立刻有了计较,“先拿这些,不够再说。”不光自己吃,还能送人。
陈娘子:“我待会去东市,同胡师傅说一声。”趁着没宵禁,要的量大,得提前说好。
段晓棠:“明天让孟二赶车去城外砍些柏树枝回来。”
熏香肠致癌,但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他们现在吃的可健康,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没有一点科技和狠活。
两相一抵,几乎等于没影响。
段晓棠转念一想,“我得回营中一趟。”左厢军刚回长安,什么都没准备。
军士份例供应的多是主粮和酱料,蔬菜少有。伙房就算有储备,也是给将官们的,轮不着普通军士。
回到营里,没想到几个人都在。
范成明惊讶道:“怎么回来啦?”段晓棠的秉性,可是离营之后半点不想和公务沾边。
段晓棠将“冬菜”一事道出。
庄旭:“要买多少?”军营中少有准备,他们现在伙食暗戳戳涨了,可以买菜。
加上右武卫的份例和暗地里的贴补,现在左厢军军士的伙食标准折算成钱帛,固定每日肉一两,主食通常在粟米、麦粉和稻米之间轮转,扣除这两项,余下的菜金不多,主要是和伙房换豆腐,但豆腐吃多了也不好。
段晓棠:“如果每人每天一斤,少说三个月下来,就是……”
庄旭不敢往深里算,“几十万斤。”不敢想象堆在一起有多壮观,一斤还是段晓棠估量少的。
范成明觉得有些麻烦,“若冬日不吃菜会怎样?”
段晓棠:“营养失衡,可能又回到夜盲状态吧。”
这菜非买不可,但几人之前都没有操办的经验。
范成明说干就干,“先买再说。”不怕吃不完,“我回去问问我哥有没有路子。”
庄旭:“我回去问问母亲。”
庄旭知道家里储备冬菜,但具体存储方法不清楚,但前提应该有个地窖。
天色将暮,今天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庄旭:“明天先让人把地窖挖出来,位置就选在左厢军营房后面。”方便看守管理。
段晓棠:“可以,我也回去问问有没有路子。”不知道五谷豆坊那里能挤出多少来。
次日清早,胡屠夫带着儿子亲自赶车将订好的肉送来。
进门看同往常无异,不似待客的模样,有些奇怪。
段晓棠主动解释,“预备给家里过冬做腊肉的。”
胡屠夫:“这么多能吃得完么?”好几头猪的量呢。
段晓棠:“自己家吃,亲朋好友也送些。”
胡屠夫手里提着几挂小肠,“这也能做腊肉?”
段晓棠:“拿来做香肠的,是我家乡的食物,做好了送你些尝尝。”
胡屠夫嘿嘿笑道:“那我可得尝一口。”
陈选每日在胡屠夫这拿猪肝,鉴于他们紧密的合作关系,其他三卫的人根本抢不过。
一来二去胡屠夫也清楚段晓棠的情况,不是在南衙做大头兵或者伙夫,正正经经的将校。
段晓棠不与他生分见外,胡屠夫也只当她和从前一样,是春风得意楼的大厨,交往如常。
斤数是早称量好的,算了账,陈娘子利落付钱。
胡屠夫乐得做这样的生意,事不多,量大,给钱爽快。
林婉婉从房间出来,见木板上成堆的猪肉,知道是做腊肉香肠,兴奋地扑到段晓棠背上,“晓棠,我要广味的,三分肥七分瘦。”
家里人多,每个人口味肥瘦偏好都不同。
各方提意见,段晓棠选择性听取,最终决定权在她。
掌握厨房的人,就是这么伟大。
段晓棠交待陈娘子等人,洗肠衣切肉砍排骨。然后转身进厨房,拿出昨晚配好的佐料。
家中各种香料不少,尤其认识法依则何金以来,品类齐全,价格优惠。
别人用香料主要做香,在段晓棠这儿主要就是料了。
段晓棠同陈娘子交待,“夹子肉和猪腿肉,先切四盆出来,三盆三分肥七分瘦,一盆五五分。各倒上调配好的酱料,腌好等我下午回来灌。”
陈娘子点头应道:“好。”
段晓棠:“腊肉也泡到对应的浆料盆里。”
陈娘子:“没问题。”
陈选早早来取猪肝的时候,长长的案板上只剩几刀肉,余下几个硕大的猪头仰望星空,看来死的很是不甘。
陈选:“今儿生意好还是遇着大主顾?”
胡屠夫:“段郎君家拿了许多,准备做腊肉。”
陈选:“哦。”
胡屠夫见陈选在几个猪头中间反复打量,“还要点什么?”
陈选是外行,怎么辨认都无法看出几个猪头的不同,“营里将军们点名想吃猪耳朵,胡师傅,帮忙挑两个猪头!”
自庆功宴后,将官们对其中数道菜色念念不忘,其中就有猪耳朵。既不能问到段晓棠头上,只能死命的催孙师傅。
孙师傅好不容易琢磨出些做法,这才叫陈选买来。
胡屠夫在几个猪头间嗅摸几下,挑出两个,“颜色鲜红,气味微腥,摸起来有弹性,定是两颗好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