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
原本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掌权者,现在却像个束手无措、江郎才尽的囚徒,被囚在他自己的世界。
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陈放非要去做夜场?
宋未雨又是从哪知道傅海棠染了药?
为什么几天不见,她就被人砍了手指?
为什么这一刻,所有人身上都迷雾重重!
李赫简直要被房间里压抑的气氛逼疯。
气急吼道:“傅海棠,你醒醒吧!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承认,韩观山根本不舍得伤她!这些所谓的危险,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傅海棠蓦地停在空荡的房间中央。
窗外残阳落在他身侧,镀上一层落寞压抑的恍惚幻影,他却无处可躲。
“李赫,现在是不是,连韩观山都是比我强的选择?”
李赫看着他,几十年的朋友,从未见他如此消沉。何止,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毫无用处的废人。
他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明明是威严矜贵的,是玩弄风雨、睥睨众人的上位者。
如今……
李赫望着窗外残阳,这一瞬就明白了。
让傅海棠苟延残喘活着,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
“你确定,不再等等解药?我提前跟你说,任何关于脑神经方面的手术或者特效药,都是有极大副作用的,会很大程度上损害寿命。”李赫心平气和地问。
傅海棠看着他问:“手术更快,还是特效药更快?”
李赫紧抿双唇,看了眼陈放,顿了几秒:“手术,但要去国外做。失败率远高于成功率。”
傅海棠点点头,竟然舒口气,有种心满意足,“好,那明天就走。这些事,别和孩子们说。”
陈放突然开口了,“瞒不住的,老大老二跟你一样,心思深得很,他们已经在暗地查韩观山的事了。你这个时候出国,他们势必会查出来宋未雨现在的处境,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更何况,你要是真做了这些不靠谱的手术,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
傅海棠朝他走近,看向他的眼神阴狠厌恶。
但,眼下又不得不跟他一起筹谋,毕竟这世界上除了自己,陈放是最能保护她的不二之选。
“如果不是你,韩观山早就死了。”
陈放捏着烟,讽笑,“你以为韩观山那么好杀?他在东南亚丛林打了二十年地盘,每一场战斗都是亲自指挥,亲自上场。他不傻,也比你想象中难对付得多,否则,他怎么敢回国。”
傅海棠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
所以,他要尽快恢复原本的脑力条件,不能在还没安排好她下半生时,变成个废物。
“死在手术台上,我认了。”
陈放听完傅海棠这句话,点上烟,深吸一口。
烟雾遮住他半眯的眸光,半支烟抽完 ,陈放淡淡道:“给我一个周时间,我把她给你带回来。”
“我要是带不回来,你再去做。”
-
陈放走后。
李赫拍了拍傅海棠肩膀,“那就再等一个周,再说了,我们一直给她吃那个多维片,不就是等着现在派上用场的?”
傅海棠凝眉不语。
李赫继续道,“她在韩观山身边,如果受了委屈,气急了就会引发心源性昏厥,韩观山一定不敢再惹她生气。你放心……”
“可是李赫,你有没有想过,她在殊楼待了两天一夜,被虐待得遍体鳞伤,都没有引发心率失衡。你说她,到底多能忍啊…”
李赫怔住,突然无话可说。
残阳下落,最后一丝温暖归于大地。
度假村落地窗边,韩观山看着夜幕悄无声息降临,换下刚才因打拳发泄而沾上血的衣服。
顺手擦了把满是汗的头发。
盯着床上还未苏醒的女人,倏然哂笑。
‘断指,蛇笼,都没引发你心律失常。倒是一个U盘让你崩溃了…宋未雨,原来你有心,只是把心全部给傅海棠了啊。’
他抓着衬衣走进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响起。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手臂有些疼,她看手臂时,却先看到了佛珠。
尺寸竟然合适了,应该是他特意改过。
一阵反胃恶心……
宋未雨摘下珠子,远远扔出去,佛珠撞到墙壁,摔到地板上。
她懒得看一眼,望向窗外。
天已漆黑,吞噬掉她眸中的希望,只剩对另一个男人的担忧。
不一会儿,韩观山从浴室出来,没走几步,脚下一顿。
眸色暗下去,他弯腰拾起佛珠,直接在腹部擦了擦。
走到床边,“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