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车开进去,毕竟这车是陈放的。
笑了笑,这种事她以前会毫不犹豫去做,根本不会在乎傅海棠会不会难过。
盯着漆黑大门发呆时,荣庆祥的人来送衣服了。
视频门铃声响了快半分钟,章管家才接。
“章叔,我是纪师傅的徒弟小春啊,我来送太太的衣服。”
“什么?太太的衣服?”
章管家显然滞愣了几秒,“你确定没送错地址么?”
“没错儿啊,纪师傅说是送府上。”
“那……您稍等,我出来开门。”章管家声音带着疑惑。
宋未雨也下了车,往日荣庆祥的人来送衣服,章管家会第一时间远程开门,还要请到前厅喝杯茶。
今天怎么连门也不准进。
侧门打开,章管家出来接货道谢时,才看见宋未雨立在车旁,眼神不似以往的殷勤惊喜,倒是飘过丝慌张。
“夫人,您…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宋未雨定神看了看他,手在空中一指:“衣服放车上吧,我回家拿点东西。”
说着就往里走。
章管家倏然手忙脚乱,一边把衣服盒子往她车上放,一边往宋未雨身边跑。
擦着汗:“夫人,您……”
“傅海棠在家对不对?”
高跟鞋踩在院里的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音。
章管家低着头,余光瞟了眼东面一排客房,支支吾吾,不知该说在,还是不在。
宋未雨见他这模样,了然于心。紧紧握着手包带子,努力压抑心头的酸涩。
挤出一个释然大度,莫不在意的笑:“我知道他不想见我,你别为难,我拿了东西就走。”
高傲地昂着颈,可手都快让她掐断了。
傅海棠,就这么不愿意见自己么。
高跟鞋不急不缓的声音,随着斜阳送进东面客房。
傅海棠本以为自己铁石心肠了,可听到这熟悉的步频,下意识的心颤让他差点丢盔弃甲。
“谁来了?”烟灰一颤,掉落指尖。
邵国任站起来,冲窗外望去,一顿,又揉揉眼睛。
“握草,我嫂子,真是我嫂子!”
傅海棠坐在沙发上,手肘压着膝,眼神落在前面的地板。
缓缓把烟送进嘴里,眼底凝着一层看不清的雾,突兀问了句:“李赫怎么还不回来?”
明天就是庆典了。
邵国任头贴在玻璃上,眼睛随着宋未雨消失的位置歪斜,“今天我给李赫打电话,他没接。”
“哥,您明天去庆典么?您要是不去,媒体肯定得炸。”
炸的原因不止是傅海棠未出席,更是宋未雨跟着陈放一同出现吧。
结果就是:傅海棠不去,是没脸。去了,是被打脸……
一想到明天的庆典可能变成傅宋的离婚发布会……
不,是肯定会变成离婚发布会,邵国任打心眼忐忑。
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他在前面走,不安无措在后面追。
今年的黄金庆典,一定会是近20年最轰动的一次。
邵国任甚至能想象到,明天头条一定是:保镖痴情28年终抱得佳人归,傅氏老总无脸出席京城年终盛典。
……
“哥,怎么办?要不然,庆典我取消吧!”邵国任一屁股坐在傅海棠身边,一眨不眨盯着他。
傅海棠瞥他一眼,扔了烟头拍拍他脸,“我会去。”
“可是,您身体。”
傅海棠站起身,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他,很明显瘦了一大圈,下巴线条更锋利不说,手背血管明显鼓噪着,还有不少针眼。
唯一幸好,脸没伤着。
脖子上也有抓挠的痕迹,不过西服里面穿件高领毛衫,可以挡得住任何伤口。
只是,瘦得明显,免不得被媒体抓着问东问西。
明天是场硬仗,现在天快黑了,对于他来说,更是场躲不开的生死较量。
更何况,她还在家里没走。
傅海棠洗了把脸,径直走到椅子边,坐下,觑了眼邵国任。
邵国任有些吃惊他的主动,对上傅海棠幽深的眼眸,反应过来赶忙去绑他。
绳子捆上去的时候,那些没结痂的伤口又被勒出血水,洇湿衬衣。
邵国任看着都疼,还没来得及说安慰的话,傅海棠又道:
“找衣服,把我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