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宋未雨明显怔了一下。
因为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如何出格,傅海棠都没有对她挑明了说这些重话。
她现在的反应就像个没背台词的演员,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宋未雨尽力不去想‘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想像之前一样无所谓甚至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爱他,那你跟我离婚不就好了。”
可现在,她说不出这些话。
甚至,原本初雪夜想偷偷跟他说的话,她现在就想说。
即使知道,其实不能让他听见这些话。
“宋未雨。”傅海棠不满意她的走神,伸手掰正她的下巴。
“我逢场作戏搂别的女人一下,你就嫌我脏不愿意再碰我。那你呢?岂不是脏透了?”
最后三个字,他唇压着宋未雨耳边一字一顿。
宋未雨睁大眼睛,浑身僵硬在他怀里,除了胸口深深起伏,她做不出任何反应。
甚至,她不信这是从傅海棠嘴里说出来的话。
反应过来,她推开傅海棠。
颤着双手去系胸口的扣子。
半天才系上一颗,使劲咬着唇肉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耳边不断回响这句‘脏透了’。
原来在傅海棠心里,她是脏的。
原来被爱的人说‘脏’,是这种感觉。
裸露的肌肤让她愈发觉得羞耻,她想加快系扣子的速度,手却抖得连扣眼都对不上。
男人喉咙渗出冷笑,太阳穴旁的血管突突跳着,手背上青脉格外突出。
胸口好像藏着一头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猛兽,试图冲出牢笼。
“系什么啊,你觉得今晚我会让你走么?”
傅海棠一把剥开她的双手,直接撕掉了她好不容易系好的两颗扣。
浴室的暖光灯瞬间没了旖旎的氛围。
它打在宋未雨惨白的肩头胸脯,倒像是手术室的白炽灯,无间隙地渗入肌肤毛孔,等着看女人高傲的自尊心被解剖。
“我不走留在这干嘛?看着你嫌我脏么?”
她颤着嗓音,单手捂着双胸,但大部分肉还是从清瘦的小臂挤出。
另一只手去拾撕碎的衣服。
傅海棠半眯着眼,抑郁夹杂着躁动,像一剂怪异的兴奋剂,他看得愈发兴起。
气势逐渐充满攻击性,说出口的话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你让我翻过来覆过去睡了30年,你说,陈放心里会不会也嫌你脏?”
“啪…”
宋未雨一巴掌狠狠落在傅海棠脸侧。
这一巴掌狠到,她自己手都震麻了。
傅海棠被打得侧过脸,不仅没发火,还笑着用舌尖抵了抵腮,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口腔内。
胸口那个蛰伏的野兽好像闻到了血腥味,蠢蠢欲动。
心里出现两个声音,一个说:就在这,把她弄死。
另一个说:让她走,别让她看见你病情发作的一幕,她会害怕。
他回过头看着满眼都是泪水,却死咬着嘴唇不肯落泪的女人。
她永远都是明明做错了事,却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以前觉得这张脸美到不行,现在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她好像天生就会勾引男人一样。
一娉一笑都是妩媚,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只可惜,这妩媚和风情还有另一个男人见到过。
那个男人的手抚摸过她的皮肤,亲吻过她的身体,也曾在这无暇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呼吸加重,额边的血管突兀地跳。
心底另一个声音逐渐消失,只剩下一道兴奋失控的怂恿:“毁了这张脸,她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他默默拿起洗手台上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