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有好几个人从外面采购年货回来,听到有人提到“周家”“周朗”的字眼,纷纷停住脚步回头看。
这些人里,有人认出了说话的人。
“你……你就是当年在宋家干活的人吧?你叫翠啥来着了?”
“我叫黎翠!没错,我就是当年宋教授身边的人,照顾周朗到他读小学的黎翠。
现在,周朗长大了,念着我带大他的恩,把我接到家里。
我也不能干吃闲饭不干活是吧?
这不,周朗太忙了,我来替他给周家送年礼,省得以后有人嚼舌根,说我们周朗回京都不回来送年礼。”
司机探出头,说:“翠姨,咱们能快点把东西送走吗?我怕再耽误一会功夫,我真的忍不住把东西拉回去了。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这些没良心的人啊。闹心!”
翠姨回头瞪他,“国庆,不要胡说八道。周家不地道,可咱们周朗是晚辈。”
陶国庆吹鼻子瞪眼,“凭什么晚辈就要受这样的委屈?长辈做错了事情,就能无条件原谅?翠姨,您不会忘记了周家对宋阿姨母子俩做过的事情吧?
远的咱就不说了,当初宋家出事,有一半的功劳是周家所谓的检举。
宋阿姨死得还不明不白的。
到现在,周家人还说是周朗害死送阿姨,说他胡乱吃东西,所以半夜去医院,害得宋阿姨煤气中毒。
却没人去深究,根本没管过周朗吃饭的周景川,那天晚上突然一反常态,非要给周朗买吃的,要看着他吃完。
宋阿姨尸骨未寒,周景川就娶了新人。
哦,那个女人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周围的人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人果然是忘性很大的动物。
听到这段往事之前,大家伙确实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最近许秀丽频繁的渲染,有些年纪大的人甚至都开始同情起周老爷子。
——当年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历史的原因,他也很无奈。周朗回京后,却不来看爷爷奶奶,确实有点过分了。
现在听起来,又觉得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是亲爷爷没错,但是亲爷爷一家可能害死自己的亲妈,身为晚辈,不愿意跟亲爸一家走动,很正常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怀胎十个月生下自己的亲妈?
翠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众人的反应,然后有些不赞同地对陶国庆说:“国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事,稍微有点岁数的人都知道,但是也不妨碍人家就是觉得周朗不孝顺啊。”
陶国庆说:“好,那咱就不说远的,说近的。
前不久,周辉跑去南陵,以宋家后人的身份,想把周朗外祖父家的房产据为己有,周老爷子还专门跑去南陵给周辉当助力。这个怎么说?
还有,周辉他妈见不得周朗两口子过好日子,出路费给一群混蛋,让混蛋去找周朗两口子的麻烦。
阴差阳错,那些混蛋居然破坏了国家重点研究的项目,周辉他妈还被当间谍抓起来审查。
这事不恶心吗?
所谓的亲人,恶意满满。
还要给这些人送那么贵重的年礼,凭什么啊!
我就是觉得,太憋屈了。”
陶国庆越说越激动,甚至都把车后座的门打开了。
站在车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往车里看。
好家伙,确实是很贵重的年礼——目前国内最贵的白酒、包装精美的各种礼品盒子……
翠姨叹气,安抚地说:“国庆,你还年轻,不懂得人言可畏。算了,以后你就会懂的。周家人那么多张嘴,咱们周朗只有一张嘴,哪能跟他们扯那么多。里面还有时间成本呢……哎,吃亏就吃亏吧,谁让周朗是晚辈呢。”
听到这话,在场的年轻人都不乐意了。
看向吉普车看向周家的背影,有年轻人说:“晚辈就活该倒霉?这也太没道理了。以后我要是听到谁替周家说话,我就要怼谁。他妈的!”
这一次,周老爷子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结果。
门铃响了,保姆飞快地去开门,因为根据这几天的经验,她要是开门晚了,是会被训斥的。
“老爷子,是来送年礼的。”
周家败落,今年来送年礼的比去年少了一大半,该送来的应该都已经差不多,这个时候会是谁?
就在周老爷子纳闷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好了,国庆,别耍性子。把东西搬进来,回头咱们还有事呢。”
这个声音 ,似乎有点熟悉……
周老爷子站了起来。
接着,他就看到两个人进门,一个笑盈盈,一个黑着脸。
“哟,周老同志,你老身体还是那么硬朗,怪不得能东奔西跑,前不久还能去一趟南陵。”
周老爷子终于认出来,这是宋家以前的追随者,后来还忍辱负重,在甘家工作了好些年。
年初的时候,甘家出事,多半也有她的功劳。
“你想干什么?”许秀丽婆媳俩从屋里走出来。
翠姨说:“还能干嘛,来堵你的嘴呗。你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外面诋毁周朗,说他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