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若不是亲耳所听,老者是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坑了我们的钱,搞走我们的棉花。
害的我们镇江李氏,错过了这次赚大钱的机会!
现在连货都不愿意领,把价格翻了个倍,便要卖给我们?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呐!
你当我镇江李氏是泥捏的不成?
老者深深的看了季秋一眼,断然开口道!
“安南伯,稍等片刻!”
“容我回去商议一下。”
心里骂归骂,日子还得接着过。
这次买卖,镇江李氏已经亏了一大笔钱,急需回血。
而季秋给出的价格,相较于现在的市场价,也还算公道。
更重要的是,这批棉花在季秋手里,和在李氏商行手里,意义截然不同。
老者完全可以凭借李氏商行这些年积攒下的人脉与影响力,将棉花的价格再度炒高,进而牟利。
如果操作的好,镇江李氏不但能弥补这次的损失,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在钱面前,面子根本不算什么,老者根本不想,也不敢和季秋计较。
“行,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
“时间一到,小爷可就放出话,联系其他商行了。”
“价格嘛,自然还是三两四钱。”
“小爷辛苦这么久,也不能赔钱不是?”
“就这样吧,建议你速度快点,手快有手慢无!”
“愣着干什么!随我走!”
一听这话,老者一刻也不敢耽搁,本想坐轿,又嫌轿子速度慢,下来一顿小跑,紧赶慢赶,终于见到了镇江李氏,如今在外的话事人。
李饮冰。
听罢老者说完事情的经过,李饮冰咬着牙,狠狠道。
“答应他!”
“区区二百万两银子,我镇江李氏还出得起!”
“要是不答应他,这几十万两银子,便是实打实的亏出去了!”
“答应他,咱们还能有個挽回损失的机会。”
送走了老者,李饮冰脸上的怒意却是丝毫没有消散,露出了择人而噬的目光!
好一个安南伯!
好一个刘伯温!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
别让老夫逮到机会!
这笔账,老夫一定会讨回来的!
说句实在话,在洪武初年,被李饮冰这号人盯上了,还是有点恐怖的。
毕竟朱文正就被他告倒的。
那可是朱元璋先前最疼爱的亲侄子啊!
但季秋会害怕这个吗?
若是怕,季秋就不会想着对镇江李氏下手!
更何况在季秋的谋划中,吉安杨氏和镇江李氏,这两个如今总掌海贸的家族,迟早是要被自己搞掉的!
海贸一事,乃是大明神器!
岂可为私人所掌控?
如今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别看这两家现在风光,等到将来时机成熟,季秋出手,这两家的地位越高,届时便会摔得越惨!
把镇江李氏得罪死了怎么办?
无妨!反正都要得罪,早一会晚一会根本不碍事!
季秋轻轻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而一旁的毛骧,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满是喜色!
一来一回,便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进账!
足足五倍的利润,并且来路非常正当,谁都挑不出季秋的毛病。
秋哥儿真是神了!
悄悄打量了季秋几眼,毛骧借口要如厕,离开院中,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招手间,毛骧便是不动声色的唤来了一名锦衣卫,耳语一番。
待到锦衣卫领命而去后,毛骧这才若无其事的返回院中。
正巧,毛骧刚刚回来,便撞上了镇江李氏,去而复返的老者!
“安南伯!我们答应了!”
“这批棉花,我们就收下了!”
“除去尾款,共计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请您三日后随我去取。”
“毕竟这笔银子的数量非常大,调拨需要一段时日,还望安南伯能够理解。”
季秋吐出口中的果核,豪迈道。
“无妨!”
“李氏商行这么讲诚信,小爷当然是信得过的!”
“崔兴,过几天带着弟兄,走一趟李氏商行,把银子搬到...”
说到银子存放的位置,季秋顿时有些为难。
季秋的小院,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放不下,更甭提一百多万两了!
迟疑片刻后,季秋决定再苦一苦刘伯温,便听到毛骧自告奋勇道。
“秋哥儿,这样吧。”
“我这有个适合保管银子的地方。”
“不过你的那些亲兵,怕是进不去...”
“这样吧,到时候我领点人手过来,帮你把这些银子存放起来。”
“包管不会出错!”
季秋不疑有他,顿时感谢道。
“那就谢谢毛大哥了!”
“这些天又是帮我看门,又是帮我搬运银子!”
“等忙完了,我摆一桌,好好犒劳一下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