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毛骧的反应可就比刚刚要灵敏多了。
“上位,卑职觉得,不管是那伙带着兵刃入城,扬言要刺杀您的匪徒。”
“还是李饮冰今天的上奏,都是冲着秋哥儿来的。”
“这天下哪有会带着兵刃直接入城的刺客,并且还不等卑职上手段,这伙人就招了个干净。”
毛骧的语气愈发急促,大胆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又或者,这伙人确实是福建过来的刺客,但被人顺手利用,引导他们走水路至水西门入城。”
“为的,就是今天向秋哥儿发难。”
“现在想来,要不是您发怒,恐怕今天的事,才是李饮冰想要弹劾的重点。”
“而且卑职在暗处,对于李饮冰的表现看得清清楚楚。”
“想必对于秦淮附近的百姓,李饮冰也是早有安排,只不过与秋哥儿相识的小厮突然寻来,阴差阳错之下,才打乱了李饮冰的谋划。”
难怪毛骧能成为后世专司查案,和检查百官的首任锦衣卫指挥使。
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听罢毛骧的分析,朱元璋在椅子里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悠悠的叹息道。
“咱的这群臣子,连一个十五岁的娃娃都容不下了吗。”
这一回,毛骧没有接茬,或者说没敢接茬,只是一声不吭地杵在原地。
一個十五岁的娃娃,不管做的再怎么出格,也不至于让李饮冰堂堂的一位按察使,亲自上奏弹劾。
可要是牵扯到庙堂争斗,并且还是克继大统这种顶天大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身为朱元璋的亲军指挥佥事,这种事,毛骧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搅合进去的。
“明儿一早,你替咱去看看文正吧。”
“是!”
......
次日,和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的季秋,在巳时被崔兴准时唤醒。
“总旗,该上差了。”
崔兴闷闷的声音在季秋耳边响起,吓得他从酣睡中立刻惊醒。
“你特么又翻小爷墙头?”
“我让你练这个,是为了让你对我使的吗?”
听着季秋语气有些抓狂的抱怨,哪怕是闷葫芦似的崔兴,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委屈的意味。
“总旗,您把院门锁死了,我也只能这样啊。”
“我在门口叫了好半天,您不是一直没有反应么!”
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季秋随手揉了揉自己鸟巢似的头发,催促道。
“行了,我要穿衣服,出去等着吧。”
“奥。”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边洗漱,边哀叹自己九点就要起床上班的悲惨命运,季秋这才拿起自己的柳叶刀,慢吞吞的走出了房门。
其实季秋这个点去上差,已经不能用迟到来形容了,基本可以算是旷工。
像是金陵其他城门的值守,卯时不到就得到城门集合,卯时准点打开城门,放周围过来采购生活用品的百姓入城。
这时候的百姓,大都在地里刨食儿,眼下又正值农忙。
为了不误农活,附近的百姓天不亮就得揣上干粮,往金陵城赶,买好东西再立刻折返,生怕在金陵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地方,消费上一顿午餐。
而季秋值守的水西门,面临秦淮,乃是水陆两路从金陵城西入城的必经之地,更远地区的商贩,百姓等,大都由此地入城,人流量可想而知。
不过再忙,也跟咱们季总旗没啥关系。
九点起床,是他最后的倔强,被朱元璋屡抽不改的那种。
你们雇佣童工的事我都没追究,我晚去一会怎么了!
季秋如是说道。
一来二去,也就形成了惯例,崔兴带人度过早上最繁忙的一段时间,等近了巳时,再来叫季秋起床。
等到季秋在路上吃吃早点,慢悠悠的晃过去,嘿,午休时间差不多也就到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季秋的日子,可能过的比朱元璋还要逍遥...
而今天,季秋更是连面都懒得露。
“崔兴,你先自己去城门吧,甭跟着我了。”
崔兴缓缓转头,脸上满是警惕之色,瓮声瓮气的询问道。
“总旗,您又要干啥去。”
“吴王可是...”
见崔兴的反应和自己料想当中的一样,狡黠之色在季秋脸上一闪而过,得意道。
“我今天可是奉旨摸鱼!”
“干爹昨天没把荷包还我,说是今天让我自己从干娘那拿回来。”
“作为干儿子,我不想打扰干娘休息,所以去的晚点,很合理吧?”
“行了,就这样,晚点我去城门找你,你陪我出趟城。”
“奥。”
闻言,崔兴表现的非常干脆,掉头便朝着水西门的方向走去。
没有了拖油瓶,季秋彻底放飞自我,一路上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走停停,又去酒楼为昨日的事,当面对小厮表示了一波感谢。
约莫快到了饭点,季秋这才加快脚步,朝着吴王府的方向走去。
“干娘!”
笑嘻嘻的唤了一声,季秋站在现在的马王后,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