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惟和梧桐等人追着送信人的队伍而来,送信人带来的人越杀越少,最后的几人被围到了包围圈中。
在最后的围困中,送信人尤想做困兽之斗,对杨柏惟喝道:
“二当家,大当家待你不薄,你可是要造反不成?”
虽然刚刚送信人想要暗杀他,杨柏惟面对送信人也没有失态,抽出长剑,轻笑道:
“蠢货,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造反二字?他不是约我今日见面吗?人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杀了我,带着我的首级,带着朝廷的招安令,去收服我的部下是吧?”
匪类,之所以是匪,就因为匪的道理就是谁强听谁的,谁强谁有道理,送信人确实是这么筹划的。
他现在也变不出来人,面对二当家的指责也辩无可辩,他不知道二当家真正的底细,甚至连二当家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但聚集在平凉王身边的人,谁不想争个从龙之功?
送信人相信,二当家也不例外,平凉王还有一个底牌,只要他告诉二当家这个底牌,那他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送信人垂死挣扎道:
“二当家,这当中或者有什么误会,皇上在平凉王手里,王爷即将称帝,你放了我,我们共同报效王爷,高官……”
一直到死在了杨柏惟的长剑之下,送信人都没有搞明白,刚刚自己是哪句话没有讲对,为何不仅没有给自己赚来生机,还把自己变成了送命人。
杨柏惟抽出长剑,看着送信人倒在山坳中的身影,轻声骂道:
“你可真是个蠢货,就和我一样。”
这场战争,开始的迅速,结束的也迅猛,在晚霞中起,在月亮高挂时已结束。
土匪们打着火把清点着战场,梧桐和杨柏惟站在一旁等着土匪们数人头,一共一百九十七人,一个都不能少。
梧桐问杨柏惟:
“杨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远处火把的微光映在了杨柏惟的脸上,形成一道暗幽幽的影子,杨柏惟看着山坳中被拖行的甲士尸身,回道:
“杨某乃戴罪之身,何敢谈打算,若陛下能开恩,留杨某苟活几日,看到仇人的下场,杨某就感激不尽了。”
听到他如此说,梧桐又问:
“这么说,杨公子,你已知罪?”
杨柏惟苦笑一声,将双手伸到梧桐面前:
“杨某早已犯下谋逆的死罪,若非陛下当时拦下,杨某早就死在几年前了。如今杨某罪上加罪,甘愿领罚,只求陛下开恩,让杨某以匪患二当家的名义论罪,不要辱没了杨家的门楣,就当杨柏惟早已死了吧。”
杨柏惟伸手,是要束手就擒。
但梧桐并未抓捕他,而是整了衣冠,正色道:
“陛下有口谕,杨柏惟接旨。”
杨柏惟愣了下,就地跪下了:
“罪民杨柏惟,接旨。”
梧桐道:
“奉陛下口谕,杨柏惟,若你知错能改,朕许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朕封你为正五品武德将军,为朕平定陕甘匪患,杨将军,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去吧。”
杨柏惟眼中泪光闪烁,跪地行了个大礼,磕头谢恩:
“罪臣杨柏惟,跪谢圣恩。”
收拾完战场,杨柏惟准备带着土匪们回寨子里,再图剿匪之事,梧桐止住他:
“不,我们去渭南县衙。”
一行人连夜奔往渭南县城,本该宵禁的县城大门却点着火把,守门的不再是原有的县城守卫,而是沈家亲兵。
城门上有人喝问道:
“来者何人!”
梧桐掏出腰牌:
“本官乃锦衣卫镇抚使鹿青桐!沈大将军可在?”
守卫前去通传,很快,一个老熟人迎了出来,隔着老远,那一口大白牙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严将军跑过来,习惯性地想搂梧桐的肩膀,想起鹿大人是个女人,不能造次,生生刹住脚步,笑道:
“鹿大人,给你道喜了。”
苏凤仪这次调梧桐到陕西战场,顺便给她升了个官,她原来是正五品的长公主府长史,现在升成了从四品的锦衣卫镇抚使。
梧桐问严将军:
“沈大将军可在?”
严将军一边引着梧桐二人往县衙走,一边让亲兵把梧桐带来的土匪们带去军营,然后说道:
“沈大将军带沈家轻骑,连夜奔西安去了。”
梧桐诧异道:
“后方还未稳,如何如此着急?”
严将军显然不认同梧桐这话:
“非也,非也,出来打仗又不是出来吃饭,还得等人齐了不成,现在这局面,稳得简直不能再稳了。”
说着,严将军还朝杨柏惟笑笑:
“硬骨头都交给沈大将军了,剩下这些歪瓜裂枣,咱俩儿要还搞不定,这脸往哪里搁的,是吧,杨兄弟!”
沈大将军这次打法这么激进,从山西兵分几路,同时强渡黄河,北攻榆林,南攻潼关,一路挺进到渭南,再连夜奔袭西安,沈大将军的底气,主要靠的还是平凉王准备的资源大礼包。
本来山西攻陕西,渡黄河攻据点不算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