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雄虫中,女帝最恨二张。
其实严格说来,他二人只是见势不妙提桶跑路,并没有对女帝造成实质威胁。
反倒是近百叛臣,大都是从了贼的,不仅为地方壮声势,甚至还主动引兵攻击先锋营。
但女帝就是无法原谅两人的背叛。
可能是相处日久,因爱生恨的原因。以至于现在无论有什么好处,她都会本能的先想到八俊。
……
早朝散后,众官归位。
到这时,收拾好营务的底层兵卒,才被允许进食。
有人口渴,先去水缸舀水。
谁知一口下去,马上就叫了起来:“我呸!这老吕头,从哪挑的水,里面净是灰粒,差点糊住我的嗓子……”
“有灰?”
其他人听了纷纷聚过来。
“你们自己看!”
喝水那人指向水缸。
却是女帝所产虫卵与别物不同,别物混入水中,时间久了要么沉入缸底,要么浮上水面。
但那些只有针尖大的虫卵,却一直在水体中均匀分布,载沉载浮。
所以,乍看似乎没有,仔细鉴别还是会被当成灰粒。
“还真有!”
“必定是偷懒了,没有去上游打水……”
“下游都这样,藻啊虫啊,聚在一块,我还见过青蛙拉屎……”
“我呸!恶不恶心?”
“那这水……还能喝吗?”
“应该……不能吧?”
“就你们事多,在老家种田那会,谁还没喝过沟头脏水?咋地,这就不能喝了?”有个黑汉,直接端起瓢,咕嘟咕嘟喝了个半饱。
他就是老吕。
既然打水的都敢带头,剩下的自然也就无法再质疑什么。
于是,很多口渴的纷纷开始效仿。
与蛆一样,那些虫卵一进入人体,女帝便立刻察觉了出来。
这一次,她却没有下达立刻孵化的命令,而是让所有虫卵,先是由胃进入血液,然后再由血液进入心肺,最后在颅内蛰伏下来。
“整座渠坝,至少还要十天才能完工,而那些卵,从第一只虫被孵出来,到完成转化,只要三天。再加上育卵的半天,也就是三天半……朕得算好时间,否则就会过早暴露底牌……”
当初两细作下“毒”的时候,生怕分量不够,所以每缸水都洒了许多。
但其实,一具人体,只要一只虫卵就能完成控制。
所以女帝丝毫不担心煮熟的鸭子会被偷走。
倒是那些不愿喝水的,到了饭点,每个人都领到了两个馍馍。
这时的馍馍全都是杂粮所制。
粟黄,秫红,黍黑。
所以被细作洒在上面的虫卵,没有引起丝毫怀疑。
“很好!很好!罪营已经差不多感染了八成,还没被感染的不是夜不归宿,就是另有奸谋,早晚都会落入朕手。河工营那边却不知为何,感染率只有不到两成,不过没关系,只要想想办法,最终必定能够完成……倒是先锋营,水泼不进的,细作却不好动手……”
盘算一通后,女帝将神识扩散到河工营。
却是发现那边不知为何,大部分都将水烧开了再喝。
吃的饭也都经过了蒸煮。
女帝怒道:“哪来的穷酸,竟如此讲究!”
如此一来,两细作的“下毒”方式,就不再适合河工营。
但河工人数,却多到女帝舍不得放弃。
“果然,小虫就是靠不住,还得朕亲自跑一趟,顺便把先锋营也解决了……”
女帝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对策。
她却不知道,造成她如此困境的罪魁正是方从。
自河工营集结,他便要求河工必须将水烧开饮用,所有饭食也要吃前加热。
当然,他当初这么要求的目的,并不是防范女帝,而是担心传染病爆发,拖他后腿。如今却歪打歪着,给对方造成了麻烦。
……
罪营里,连十一正在装模作样的吃喝。
突然,他站了起来。
他附近,很多年轻英俊的后生,也跟着站了起来。
数量瞧着有三百之多。
连十一所属的夫长一看,疑惑问道:“怎么了?”
连十一答道:“接董大人令,说圣皇要召见我们!”
“哈哈哈……”夫长大笑道:“你发什么疯?董大人何时传的令?我怎么没看见?再说,圣皇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连十一却不分辩,直接抬腿走人。
夫长怒道:“大胆!谁叫你擅自脱队的?知不知道,平时三十大板,战时就地处决?”
连十一这时才回头,道:“大人,你若不信,可以直接跟来。我倒没什么,只是若是耽误圣皇和董大人的军情,你可吃罪不起。”
夫长冷笑道:“装神弄鬼!本大人是你吓大的?你说董帅传令,那你将帅令取出来,若有我自然放你出去。”
连十一道:“狗胆包天!”
夫长一愣,心说这是在骂我?
军营之中,长官手掌生杀大权,别说被骂,就连敢回嘴都没几个。
所以一时之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