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等哀求声停止,开口道:“不错不错,很有出息,倒也不是一点刚性都没有的废物。”
群臣中有的不明所以,有的却面露慌乱之色。
女帝接着道:“我说的是吧,庄爱卿。”
庄姓官员连忙再次叩首,道:“陛下,臣不是很明白……”
女帝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很明白,好一个你不是很明白,那你靴子里藏的是什么?”
“靴子……靴子……”
庄姓官员还想装傻充愣,女帝直接道:“百锻精钢,罗花纹,白犀角柄,全长六寸,软桃花木鞘,外衬鲨鱼皮……”
庄姓官员见无法蒙混,便干脆将匕首取出,双手托举道:“启禀陛下,此防身之物,自臣随陛下出征就一直收于靴中。只因带惯了,所以进帐就忘了取出。”
女帝不理,扭头问一个身量颇高的官员:“你是刑部主事,说说,私藏凶器觐见,该当何罪?”
那官员道:“论罪当死。但宋律也有从宽条款,陛下或念庄大人事出有因,非是故意,可酌情减免。”
女帝道:“你却是和得一手好泥,却不知执法犯法,又该当何罪?”
“执法……犯法,当然……当然……”那刑部主事当时脸就垮了。
“当然什么?你腰中之物,当朕不知道吗?”
那人听闻后自知难以幸免,干脆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软剑,高举道:“诸位同僚,我等上了毒妇大当,这是要赶尽杀绝!”
庄姓官员也一把甩脱木鞘,响应道:“我等是死是活只看今朝。”
勾搭成宣公主的武将,更是撕开外袍,露出里面的三层铁甲,道:“既然必死,那就干脆杀了妖妇,扶成宣公主登基!”
“正当如此!”
“好!”
众人如同早就预演好的一般,有人举刀扑向八俊,有人持械跑向二张。
更多刃尖则是冲着女帝奔去。
显然他们都明白杀贼先杀王的道理。
谁知女帝却临危不乱,大笑道:“哈哈哈,本来还只想先吃几个,剩下的慢慢享用,不成想你们那么急迫……”
“先吃几个?”庄姓官员一愣,他不是听不懂话,只是理解不了含义。
女帝却没有心情跟他解释,一挥手,龙袍之下便如瀑布一样射出无数黏液,蛆虫,劈头盖脸淹没众人。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在咬人,在咬人啊!”
“怎么那么许多!”
“钻进我耳朵里了。”
……
很快,痛苦的叫喊便变成了惨烈的闷哼。
因为蛆虫已经钻进了他们的口鼻。
还有些幸运的,眼睛没被第一时间咬烂,于是他们便看到了最为惊恐一幕——
八俊,二张,还有女帝,全都变成了恶臭流脓的臃肿尸体。
尸体腐烂的肉中无数蛆虫在钻进钻出。
“她……她……”
“鬼啊!”
“怪物!怪物!”
但很快御帐内的喧嚣便戛然而止。
这一次,女帝却没有命令蛆虫将他们直接吞食,而是如当初的八俊一样,先掏空内脏,然后在其中产卵。
“如今,我的实力,已经可以同时转化近百雄虫,本不想一次弄出那么大动静,但他们也太不识趣了。不过也好,赵真人在侧,想要瞒过他,我就必须更上一个台阶,尽快完成筑巢。快了,就要快了……”
没人附和,安静的帐篷看起来就像一个神经病在自言自语。
就这样等到傍晚,七十多个大臣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个个神情肃穆,体态端庄,就这么从御帐走出,直接回了自己的驻地。
没过多久,他们的下人,仆役便驮着帐篷,行李,来到了御帐外围,开始搭建住处。
候良不解,上前求见。
女帝隔着帐篷道:“他们虽然十恶不赦,但如今正在用人之际,朕见他们颇有悔意,便决定宽宥一次,日后随帐护卫便由他们担任。”
候良心说如此也不知是监视还是保护,不过倒是省我不少事端,于是行礼道:“遵旨。”
然后离开。
接着众官便围着御帐,搭建了近百帐篷。
一夜无话,第二天,方从等人还没起身,那些官员便按班次排列好,整整齐齐地等待女帝早朝。
“他们连饭都不吃了?”
“真不愧是陛下,驭下有道!”
“昨天听说专程去的御帐,负荆请罪……”
“怪不得……”
“啧啧……”磨磨蹭蹭的众官,看到这一幕不禁议论纷纷。
但他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端正而加快速度。
在他们看来,这些叛逆能得到圣皇宽宥都属祖上积德,端正一下再正常不过。
等到穿戴用餐完毕,先锋营兵卒将几案撤走,众人这才纷纷涌向御帐。
此时,女帝虽然未露面,但作为近侍的谷俊却早已等在当场。
他见众官聚齐,便开口道:“圣皇有旨,以后上朝,众官在右,罪官在左,不可混乱。”
众人齐齐躬身道:“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