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女帝看着方从的满脸褶子,实在不敢相信他才二十出头。
但旋即,她也是暗惊。
“这蟒家大神,不管有多少能耐,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万一它与朕起了冲突,可不好安稳收场,倒不是怕它,只是如今处于关键节点,不能过早暴露……”
想到这,她点头道:“原来如此,算是情有可原,那你退下吧。”
方从道:“遵旨。”
说完竟转身直接走了,连礼都不行。
女帝眉头又皱了起来。
原本以她的地位,只要皱眉,立刻就会有人上前宽解。
但如今,偌大的帐篷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八俊也好,二张也好,全都如木头人一样呆呆的立着。
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
方从走后不久,张严便通过隐秘通道,联系到他。
“主公,那老贼为何突然要敕封神灵?它们不都是无用的玩意吗?”
不怪他有此问。
事实上,人间皇朝若干年来,敕立过无数神灵。
但没有一个真正立住。
除了天道所限,皇帝权臣们随意封赏也是原因之一。
比如,朝廷出了一个权倾朝野的重臣,那他的属官就会想尽办法,让民间给重臣立生祠。
名头还上的一个比一个狠。
什么普天,教化,无极,元佑……
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和三清一个档次。
另外就是皇帝,今天给自己上一个尊号,明天给生母上一个尊号,后天给嫡母上一个尊号,大后天给自己早夭的儿子上一个尊号。
若是有大臣得宠,等他们死后,这种恩赏也会降临到大臣头上。
老话说得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当地父母上任了,百姓是不是要立一个?
当地父母卸任了,百姓是不是还要再送一个让对方带回老家?
县令都能封神,那比县令还高的郡守,刺史,能少得了吗?
总之,主打一个乱七八糟,人人有份。
但张昱今日奏请的,似乎又与往日不一样。
所以他才会显得不安。
方从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能耐……你的复仇之路还很遥远。但敕封这事,既然多方推动了,又选择了你,那就不妨顺水推舟……你本身就是灵,又是这堕仙湖附近百里的王,成为水神,理所当然。”
“可是……能行吗?”张严还是有点犹豫。
方从道:“他们封的不行,我封的行。”
张严一怔,说老实话,他对这个主公了解不多。
只知道很有手段,境界也不低。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还有敕封神灵的权柄。
“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位降世?”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浮现,吓得他再也不敢想下去,急忙恭恭敬敬告退。
方从关闭通道后,首先赶往河工营视察工程。
说是视察,其实不过是骑着马,顺着河沿慢行一圈。
挖河的具体事宜,自然有吏员匠人负责,他在其中多多少少都能算滥竽充数。
就这样,中午在河工营吃一顿肉,刚吃完,就见先锋营护卫着女帝,在向北迁徙。
方从的脸不由郑重起来。
早上单独召见,让他闻到了不好的味道。
除了恶臭,还有许多痛苦的嘶吼。
仿佛有无数冤魂,环绕着女帝不愿离去。
【邪功,绝对是邪功……应该也是来自那张人皮。它教给温成服的是一种,教给女帝的是另外一种,教给我的,则是《长生功完本》,还真有些手段通天的味道……幸好,女帝早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让我单独留下,要不还真不一定能幡然醒悟……】
捕捉到女帝异常的方从,第一时间便确定那个声音不是将坑挖在了未来,而是现在。
准确说,就是功法本身。
只要他忍不住诱惑修炼,立刻就会成为对方的猎物。
就像一脚踏入蛛网的小虫,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
女帝队伍行进的不快,直到傍晚,都没出方从的可见范围。
到了晚间,等河工收营,用餐,方从跟着吃了些肉,便骑马返回大营。
一进营,就见御帐外,群臣在欢天喜地的吃肉庆贺。
“赛大人回来了?快请入座,快请入座。”
方从打眼一扫,便见自己的位次上摆着一张几案,案上四荤四素两汤两饼,另有一罐,装着淡绿色的美酒,可谓丰盛至极。
“哈哈,赛大人不知道吧?张司徒还真是盛事能臣,只一天功夫,就将附近百姓梳理一遍,不仅带来五万壮丁,甚至还有可供十万人吃一月的粮草,肉食,美酒,鲜蔬……”
说话的将领,开始大谈特谈鲜蔬烹菜如何美味。
可见他这些日子吃野草吃得有多厌烦。
“是吗?竟如此本事……”方从配合得表示了一下钦服。
对方立刻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你还不知道吧?那五万民夫如今还未抵达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