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一直以隐秘通道联络。
因此,表面看来,还是各自待在帐篷里,没有接触。
等方从来到帐外,首先便看到跪在地上大声道贺的八俊。
“圣皇恩德如海,一直记挂着我等兵卒,河工。”
“圣皇万寿!”
“圣皇慈悲,仙业永享!”
……
只是这一次,帐篷里却没有传来女帝爽快的笑声。
让八俊越拍越觉得心里没底。
想了想,谷俊立刻停止尬吹,询问道:“不知大宴要按何等规制办理,还请圣皇示下,臣等好去传令。”
其实,御膳房早就被叛乱冲散,如今的伙食,都是河工营在做。
会的菜,不是水煮,就是火烤。
他这么,实际是想试探,自己等人在圣皇心中的地位。
——会不会将大宴交给他们负责。
谷俊问完,全场陷入寂静。
同时想知道答案的,可不止八俊。
要是这八人失了圣心,他们就不能与其太过亲近,否则不是在给圣皇上眼药?
让人没想到的是,帐篷内也陷入了沉默。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女帝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就按上次的规制办理……这荒郊野外的,也做不出什么精食。”
谷俊立刻放下心来,郑重拜道:“圣皇仁德,体谅河工营技粗,河工营全体上下, 永感大恩。”
其他七俊得到指点,也纷纷按照这个思路夸赞。
你一言我一语后,他们再次发现,帐篷内陷入了寂静。
“这……”
没有听到熟悉的笑声,八俊顿时慌了。
“我等这就去用心办差!”
谷俊行大礼后,转身前去河工营传旨。
同时还打手势,示意其他七俊跟上。
他觉得,自己等人已经明显失宠。
一定是那什么赛半仙进的谗言。
在有谗言影响的前提下,越急着辩解,便越不讨好。
还不如老老实实把差办了,维持与圣皇的联系,以备后来。
剩下七俊,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但都选择老老实实跟着谷俊告退。
于是,剩下陆续赶来的文武,只能对着帐篷叩拜,然后坐在地上,尴尬地等着开宴。
过程中,没有一个人敢掀帐门,进去查看。
女帝也没有传谁觐见。
方从心说,有可能是在玩空城计,既办了事,显示了存在,又没有暴露。
就这样,整座城墙陆续飘来肉香。
反正是皇家的驴马,河工兵卒杀起来毫不心疼。
大约过了两刻,八俊陆续返回,隔着帐篷启奏道:“圣皇,大宴已经准备好,有饽饽,野菜,炙驴,炙马和双色汤食。”
大宋的汤食,类似于蓝星面片,加肉的那种。
可以视为简易馄饨。
就那玩意都做了双色,可见花了不少心思。
帐篷内再次陷入沉寂。
八俊面面相觑,文武交头接耳。
都觉得十分诡异。
只是没有一个真的发出声音。
就这样过了好大一会,连官员都没有兴致交流了,女帝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传膳,开宴。”
“遵旨!”
八俊立刻起身张罗。
乱军之营,哪有什么正经桌椅,就是用木头胡乱做的几案,每人一张,然后跪坐其后。
先上的是烤肉。
大大小小好几块,也没有盘碟,就这么油滋滋地扔在几上。
然后是饽饽,野菜。
也是往几上一扔。
只有汤食,是用碗盛的。
还真是双色。
一色是加了野菜的,用得是驴糜。
一色是原汤,用的马糜。
面片则是带麸的粗谷,不过却不难吃。
咕噜!
咕噜!
可怜官员们,在大帐外饿了一天,如今看到吃食哪还能忍住。
但女帝没露面,没下令,他们纵使饿了也不敢动手。
倒是城墙下面,奉命出发的人在喧闹。
“周老三,吃的啥?怎么我等刚走,你们就开伙?”
“香,真香!是肉吧!”
“哎呀,馋死哥哥了!”
“怎么早不吃,晚不吃,我们走了才吃。”
“闻过了味,这破干粮我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我说城上的,你们吃肉,行行好,把汤给我们拽下来一些,都是同袍兄弟,总不能让我们馋着。”
“是啊是啊,若是喝不到口汤,今晚我们连觉都睡不踏实。”
“我说刑二,我可救过你小子的命,你不能这么绝情绝义,好歹让我沾沾荤腥……”
城下闹吵吵一片。
城上也不安稳。
只要是女帝没下令开宴,官员不敢吃。
官员不敢吃,小吏也就不敢吃。
小吏不吃,剩下普通兵卒哪会真的没眼色,都眼巴巴地看着肉流口水。
但他们身在墙上,再性急也不敢怨上,于是就只能冲着下面嚷嚷。
“吵甚,吵甚,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