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商贾民夫全都一寂。
有那兵卒同僚上前,往鼻子底下试探:“妈呀,没气了!”
众人大惊。
也顾不得排队了,全都神色慌张地四下奔逃。
“杀人了!”
“贼巫杀人了!”
“要造反,要造反……”
不提百姓的慌慌张张,只说税兵,全部抽出武器,将方从远远围住。
有多远?差不多一射之地。
基本就是躲在城门洞里,远远冲着方从吆喝。
“大……大胆!你那贼妖怎么,怎么能胡乱杀人。”
“我……我大宋可是有有王法的地方。”
“还不速…速…速退去,莫不是要等着被拿下吗。”
“本官劝你莫要自误!”
……
他们一边战战兢兢地说,一边还在私底下商议:
“怎么办?”
“要不……咱们也跑吧。”
“要死了,丢门逃命是要夷三族的!”
“那…也不能上去送死啊。”
“有妖法。我亲眼所见,就摇了摇铃……”
“要…要…要不试试黑狗血?”
“我去找狗!”
有个机灵的,转身就跑。
这下仿佛打开了新天地的大门,一时间众兵卒纷纷自告奋勇。
“我去报告上官。”
“我去拿盛血的盆瓮!”
“我去取绳勒狗!”
“我家阿大养的狗,又黑又壮……”
……
等到方从将铃铛重新别好,偌大的城门已经不见几个兵卒。
只有一正两副三个城门史,因为职责所在,不敢擅离。
当然,他们也没闲着,而是在滚动木栓,准备封门。
不大会功夫,一个穿着两层甲的年少将军带着几骑奔驰而来。
律律律……
到了近前,他们齐齐勒住缰绳。
少年将军下马,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然后又看了看血淋淋的“赛半仙”三字,最后才抱拳道:“这位先生,小将张严。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来我大宋封京有何贵干?”
方从摸了摸有些皱皮的下巴,道:“好说好说,我姓赛,名无敌,号半仙。来自十万大山,到封京只为寻找故人。”
“故人?”
那少年将军一愣,但旋即明白这不是重点:“先生莫不是仙家?小将不才,略听说过些修道的故事,知道十万大山乃是卧虎藏龙之地。”
方从再次摸下巴道:“正是,吾乃胡黄常蟒之蟒家弟马,所以号半仙。”
少年大悟:“原来如此。”
弟马在民间又被称为大神。一般身边还会跟着位二神,双方一起完成捆翘。
因为经常在凡间出没的缘故,所以并不神秘。
硬要说的话,就是各家法力不同,有的灵验,有的却像骗子。
“不知赛大神是要找哪位故人?我乃京兆尹之子,对京师颇为熟悉。”
方从没有犹豫,信口胡诌道:“我亦不知那人如今是谁,何等相貌。只因七十年前,它自天空衔来一叶灵芝,助我登仙,又留言将会在七十年后于封京转世为人,所以我才来寻。”
张严双手不由掐在一起,心说:“原来是要找一只鸟……”
但他也难辨真假,只能顺水推舟道:“那就难了,不过先生神通广大,想来必能如愿……”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地上的苍白尸体:“我已闻报,这卒子不识好歹,冒犯大神,如今身死也是咎由自取。还请大神看在凡俗无知的份上,放过他的家人。”
“身死?”方从伪作一愣:“谁人身死?”
张严疑惑得挑起眉头,看向兵卒。
“他吗?他有眼无珠,只是被我罚受死去活来之苦,却不是身死!”方从说完又取出铃铛轻轻一摇。
叮的一串声音过后,那脸色苍白的兵卒动静极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睁开眼睛。
“你这畜生,如虎狼一般盘踞在城门,盘剥百姓,欺软怕强。我今让你受这死去活来之苦,是在诫你早日改过为善,否则终有一日要在劫雷之下化为飞灰,永世不得超生!”
方从说完,果然便有一道碗口粗的天雷自晴空降下。
巨大轰鸣震得众人目眩耳鸣,心惊胆战。
“神仙!活神仙啊!”
围观的商旅,凡是被兵卒祸害过的,全都齐齐跪下参拜。
原来,这城门税卒,不管哪国,就没有不从中渔利的。
你要是会做人,每次进出主动上交好处,他盘查的时候便走走形式,让你顺利过关。
若是没眼色,那就是凿开箱袋,抛洒货物。
甚至直接砸醉踏破,让你一车东西全都报废。
是以方从这么义正词严的一说,他们便感觉好像救苦神仙下凡,来为他们声张正义了一般。
商旅们参拜,眼见死去活来晴天霹雳的其他人哪还站得住?
立刻全都跪了下去,连叫神仙。
就连跟着张严过来的一众官将,都不能免俗。
方从一笑,再次摇响铃铛:“诸位请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