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监的礼赞声在巨大的奉天广场回响:
“起!”
群臣起身。
“跪!”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所有人都在跟着指令跪拜。
魏子臼注意到,进行到二拜六叩的时候,房知举从怀中取出了一柄腐朽的骨刀。
那刀不知是用谁的肋骨所制。
整个看起来,晦暗,斑驳,仿佛被岁月侵蚀得一碰就能化为粉末。
“起!”
秦太监的礼赞还在继续。
随着仪式进行,代表大晋国运的紫气也越聚越多。
天子剑真不愧是圣器。
吸纳起来,比当初的传国玺速度快了很多。
“跪!”
“一叩首!”
进行到三拜七叩的时候,房知举突然举起了骨刀。
通过神识看到的魏子臼赶紧掐起法诀,随时准备护身。
却不想,他举刀却不是刺杀,而是反手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毕竟是炼气后期的肉身。
那强劲的血注暴射在梁椅案几上,打得大殿狼藉一片。
“二叩首!”
大殿外的司礼太监看不到殿内情形,兀自在按流程进行礼赞。
殿内的三宫九卿虽然听到了动静,但他们乃是前朝遗臣,将来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如何敢多管闲事?
于是,端庄威严的大殿上,一出意想不到的闹剧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
鲜血与皇权,构成了一幅极为古怪,又让人不禁头皮发麻的画面。
“三叩首!”
鳌头上,秦太监的声音依旧平稳,清亮。
群臣低首,进行最后一叩。
就在这时,鲜血流干的房知举大笑道:“哈哈哈……成了!我房家本命魂丹成了!只待至宝炼成,我房知举便能魂种归位,君临仙朝……”
官员们连死人都不敢管,又哪会理会杂音?
他们只如鸵鸟一般,把头埋起,进行最后的叩拜。
“起!”
“礼成!”
嗡!
大地一震。
天子剑高飞而起。
所有气运全都被吸纳入剑中。
就在至宝即将成型的最后一刻,房知举的三魂七魄突然出现在了剑上!
与此同时,魏子臼也失去了与天子剑联系。
“哈哈哈,小儿,没想到吧,天子剑真正的主人一直是朕,一直是朕!哈哈哈……”房知举阴恻恻的冥音自剑身传来:“无知之辈,你当你服的真是聚气丹吗?那是我房家秘术炼成的本命魂丹,而你,不过是我精心挑选的转生鼎炉!只待我在你身上复活,成为晋皇,君临天下,就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房家的一切过往也都将一笔勾销,秽土复生……”
天子剑在房知举的控制下,微微一转,朝魏子臼暴射而来。
只要剑身触及躯体,完成魂种与鼎炉的合一。
房知举立刻便能复活。
气运至宝也能瞬间成型。
“哈哈哈……”
魂种在猖狂大笑!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魏子臼身前,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易将剑抓住。
“怎么可能!”
房知举大惊。
他浮现在剑身上的鬼脸,也因此被扭曲成了极为抽象的形状。
“你是谁?你是谁?”他惊慌地喝问。
一个年龄不大,俊美如仙的少年,随后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房知举惊异地发现,对方身上展现的灵压,不仅远胜自己,甚至还要超过他的父亲。
但这么年轻的筑基大修,他却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对方站到了魏子臼那边!
“我还当你有多高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那少年终于开口了。
却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的方从。
如果他以大兴皇帝的形象现身,房知举还能勉强辨认。
本来面目,见过的真没几个。
“我算计魏子臼小儿,似乎与阁下没有关系吧?”不到最后关头,房知举仍不打算放弃。
“怎么没有关系?孤为天子,敕封天下。这大晋皇帝魏子臼,亦要敬天守德,你等宵小怎敢为所欲为!”
房知举听后狂笑道:“哈哈哈……天子!周天子早死一万年了!再说,气运至宝在手,即便你是筑基,我也不惧你!”
说着,他便发动起了天子剑。
想要以气运之火,焚烧敌人。
但是——
没有动静。
原本还汹涌澎湃的气运,在他发动的一瞬间便偃旗息鼓起来。
“怎么回事?”房知举吃惊得再次催动,这一次,甚至连天子剑都不再听他使唤。
“你很聪明,先行祭炼了天子剑,然后再交给魏子臼。按道理来说,核心被刻下的精神烙印,根本无法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清除。但很不巧,我精通血炼之法,又有隔绝时空的宝物,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让这剑换了主人。”
“好好好!阁下果然手段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