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一样的黑雾。
分作数百股,钻进了操作床弩的兵卒鼻孔。
初时,这一变化并未引人注意。
然而,转瞬之间,二三百个同时爆开的脑袋,便将热辣的红白之物,溅到了兵卒脸上。
“妈呀!”
“妖……妖法……”
“快逃!”
有人丢下武器就跑,有人却双腿战战,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起开!”
一个军官急了,拔刀就想砍绊脚的部下。
那部下服从惯了,丝毫不敢反抗。
就在这时,三五粒黑点钻进了军官鼻孔。
他先是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便有一股刺痛从鼻腔直冲大脑。
再接着就是嘭的一声。
脑袋炸开。
原本的三五只万魔蛊,如今变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团。
瞧数量,绝对不下三千。
那三千个黑点又迅速分成数百份,钻进数百个兵卒的鼻孔。
嘭!嘭!嘭!
广场上,脑爆声此起彼伏。
暗红的鲜血,白色的脑浆,黑色的粘液,喷射得到处都是。
接着,它们又在疯狂的暴雨冲刷下,流入金水河中。
使得青石板上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桀桀桀……”房知举开心得笑了起来。
也就片刻功夫,数万京营兵卒便死了个干干净净。
爆了脑袋的尸体,更是从奉天殿,一直逶迤到御极门。
那些撤回的万魔蛊,更是密密麻麻地匍匐在宫墙之上。
将原本的红墙变成了黑墙。
给整个奉天殿添加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
侥幸逃过一难的百官更是被吓得当场失禁。
房知举皱了皱额头的细纹,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又是一阵暴风暴雨。
这一次却是淋在奉天殿的屋檐之下。
将官员们全身上下浇了个通透,同时也带走了他们身上的腥臊之气。
房知举这才感到满意地掐诀。
霎时,风停,雨收。
“都回家去,换身鲜亮的衣服再来,别想着擅离职守,你们和你们家人的脑袋,都指着你们呢……”
房知举的话刚说完,宫墙上的万魔蛊便飞下一些,叮在官员脸上。
那些见识过它们威力的官员哪敢再起二心?
全都屁滚尿流地爬向宫外,生怕逆了杀神的意思。
“等等,兵部官员,去找些兵卒过来,将尸体搬走。陛下的登基大典,可容不下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兵部尚书连同侍郎、主事,趴在地上就是砰砰的磕头。
磕完了头,这才高叫一声遵旨,然后继续奔逃。
一时间,广阔的奉天殿上,就只剩房知举和魏子臼在尴尬的坐着。
“陛下勿忧,左右不过再等一日而已。”房知举开口。
魏子臼心说,我着急吗?是你着急吧。
不过他却不敢将这话说出,只敷衍道:“一切全凭恩师做主……”
房知举开怀道:“陛下深明大义,纳谏如流,将来一定是一代明君,永垂青史。”
魏子臼这次却不再捧哏。
因为他从主公共享的神识里,看到了一个架着舫舟的修士,正朝这边赶来。
也就两三个呼吸的功夫,那硕大舫舟便来到了奉天殿上空。
那舫舟之上的修士,清瘦,高挑,眉毛像是不服天地的火焰一样,朝上支棱着。
再配上他那凶狠的三角眼,普通人光是看一眼都会感觉心惊。
“吾乃血神教人间监察裴广度!”
他开口,首先亮了名号,然后问道:“殿中何人?报上名来。”
“赫赫……”房知举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怪笑:“大晋皇子臼!”
“皇子?”裴广度皱眉。
他接到的报告是有邪修侵袭皇宫,却没想到是皇子。
如果是皇子,这事的性质就变了。
毕竟大晋的皇位继承千百年来都是这个尿性。
哪一次不杀的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期间,也有不少取得修士襄助然后成功夺嫡的例子。
不算稀奇。
更不在他的监察范围之内。
“不错,正是大晋皇子臼,逃难归来,正典继位。”
“是不是大晋皇子,也不全靠你说。”裴广度说完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再度睁开:“真是出生在大晋宫内……”
却是他和当初的青木宗一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确认了魏子臼出生之地。
“既然如此,那便是你大晋自己之事!”
裴广度说完一甩长袖,架着舫舟远去。
京营内,站在了望台上的太监看到这一幕,顿时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作为晋皇心腹,别人改朝换代或可无事,他却必死无疑。
“老祖宗,老祖宗……”
身边的小太监以为他犯了什么毛病,急忙去拉。
“小安子,你说,人要是死了还能不能活?”那太监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小安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