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恶山邪火毒水疯瘴的景象,在临阳上空时隐时现。
地在悲泣。
天在雨血。
有无数声音,在楚秉杰耳边殷勤告诫着,谆谆教诲着。
让他不要服下丹药。
仿佛在它们眼中,筑基丹就是苦海的钥匙,炼狱的开端。
它们用心良苦的诉说着自身的经历,种种的往事。
磨难,不堪,悔恨,懊丧……
“咄!”
楚秉杰吐气开声:“休要坏我道途!”
说完仰头将丹纳入腹中。
霎时。
风停,雨歇。
楚秉杰眼中的世界再次恢复清明。
仿佛刚刚听到看到的一切,都是磨砺修士道心的粗鄙伎俩。
筑基丹入口即化。
初时并没有太过特异的感觉。
但很快,便有一股股热流冲向丹田。
丹田中的灵力旋涡,在凶猛冲击下越转越快,到最后甚至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撕裂痛苦。
“不好,是要失败吗……”
他大惊。
修士之于丹田,就像心脏之于牛马,怨碡之于厉鬼。
丹田若破,修士就算能够保命,一生修为也必然要化为乌有。
楚秉杰慌了,不知道是该撤功停止,还是该继续冲击。
毕竟,十筑九不成是修仙界公认的事实。
多少大门大派的嫡传,都在冲击时折戟,他没有理由比别人更幸运。
但
他有退路吗?
一瞬间,他的脑海闪过无数画面。
祖父辛苦一辈子,没有筑基。
父亲辛苦一辈子,没有筑基。
他耗尽楚家几代积蓄,也只为搏一次筑基机会。
但很明显,他失败了。
伴随着失败而来的,是嘲笑,是折辱,是逼迫……
刚刚,他那儿媳已经露出了爪牙。
他知道同样想对楚家动刀的,绝对不会只有刑家。
他是不幸的。和这方世界所有不幸的人一样,忍气吞声,苦苦挣扎,到最后却只能换来失败。
但他又是幸运的。
他遇到了主公。
主公又赐下筑基丹!
所以,他不能退缩。
他可以死,可以败,但绝对不能退。
想到这,楚秉杰不仅没有停下功法,反而震荡热流,主动向丹田冲击。
咔!
他似乎听到丹田撑裂的声音。
然后就是难以言诉的痛苦,就仿佛全身所有器官,都在被冰刀狠狠刮磨。
“啊~”
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我不服!我!不!服!”
临阳城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黑影。
那黑影,双手在天,双脚入地。
项上无首,身上无衣。
“我不服!”
咔!
又是一声巨响。
然后楚秉杰便发现,他“看”到了临阳,“看”到了大地,看到了城里城外的众多草木,尸魔,修士,蝼蚁……
在他家中,儿媳在撒泼,老妻在垂泪。
横亘在天地间的巨大黑影,呼得一下钻进了他的卤门。
“我……我这是神识?”
他有些不确定得“看”着所能看到的一切。
似乎,也只有神识,才能解释他现在的遭遇。
“没错,是神识。”
冥冥缈缈之处,一个声音传来。
楚秉杰回头,便看到高坐在皇位上的方从。
“主公!”
他一惊,扩散的神识瞬间回归。
视角又转变成了没服筑基丹以前的样子。
“主公,我这是成功了?”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甚至,感观上的记忆,仍停留在丹田破碎之时。
“是的,成功了。”
这点把握方从还是有的,尽管他心里其实也充满许多疑惑。
别的不说,那个无头的黑影是怎么回事?
最后又怎么钻进了楚秉杰的身体。
而对方又似乎一无所知。
“成功了……成功了……”
他身躯颤抖着,拜服于地::“多谢主公成全,微臣今后必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方从点头:“起来吧,快巩固境界。”
“是!”
楚秉杰也不避讳,当即盘腿打坐。
文阁内,无论戍卫府还是昌平,都看得一脸眼热。
。。。
“有人筑基了,有人成功筑基了!”
与平静皇宫不同的是,外面已经吵翻了天。
初入筑基的楚秉杰不会控制神识,也无法收敛威压。
因此,第一时间便让所有人明白临阳新出了一位筑基!
那可是筑基!
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境界。
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诞生了。
除此之外,有灵觉敏锐之辈,还能隐隐感受到筑基之初的阴风血雨,鬼影毒瘴。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笔难以衡量的宝贵财富。
也许终身用不到,但一旦顿悟,所得就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