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的前面是山,后面是屏障。
头顶的光是昏沉的,没有日月,也没有星辰。
大地之上,水是银色的,混杂着金色的光点。
“这里曾是万仙死战之地,修为最低的都是地仙,传说,地上的水根本不是水,而是仙神之血。这里最恐怖的也不是活着的妖兽,而是各种鬼蜮邪魔。听说,再深处,还有更恐怖的东西……”
任时穷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方从看到了他的唇在震颤,偷偷震颤,然后被他强行抿唇,镇压下去。
“怪桀和诡异到底是怎么来的?”
张小妹问。似乎她曾经得到过不少相互矛盾的答案。
“传言跟这片土地一样,都是仙陨所致。或是某个特殊场景,拥有了怪异的力量。或是仙尸的某些残念执魂,诞生了诡意,总之每一种都极为可怕……”
“那还有比怪桀和诡异更恐怖的吗?”
这回询问的却是方从。
“当然有,咱们眼前看到的只是天陨大劫。力量比起封神大劫低了很多。更何况,封神之上,还有更大量劫。哪怕是圣人都在其中陨落不少。但具体却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如此说来,那整个人间界,岂不是一个圈?按量劫排列,最中心的最大,然后逐渐降级,力量也逐渐衰减……凡间就是最外围,当然也最弱。”
方从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哈哈,好像还真是!只不过穿过十万大山去看另一面,谁也没那个能耐。”
张得一大笑着打断他们:“我们去那边人少的地方,演练一下阵法。等出了眼前的二三里地,就再也没有安全可言了。”
方从明白了,这边是新手村。可能是人多,也可能是被三宗特意清理过,总之,危险不大。
避开众人后,七人来到一处山缝。
张得一拿出阵图,交给方从。
至此,走在最后的方从才稍微放下戒备。如果他没猜错,那些宰肥羊的劫修,就会选这种时候出手,然后拿了财货,收了残尸,出去吃几天饱饭。
“你看,这个勺子状的就是七星,运转起来,以天枢为中心,以摇光为锋刃。摇光之后是开阳,也就是夏娘子,你占夏娘子后一位的玉衡。这个位置和天权一样关键,一个不慎,全军覆没,所以必须是金属性功法。你又是剑修,可远可近,是最好不过的。哪怕修为差点都没事。”
“希望等一会你也这么说!”
方从眼观六路,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然后开始站位导灵。神奇的是,导灵方法却不是一个接一个逐一传导,而是由最强的张得一占据天枢,将汇聚的灵力传导给天权,然后再由天权分配。
或者给予前锋部更多侧重。
也就是方从,夏娘子和任时穷。
或者给与后腰更多侧重。
也就是张小妹,公子玉。全看天枢的攻击意图和哪边的压力更大。
“记下了吗?那就开始测试。”
指导完要点后,阵图逐渐亮起。
天枢,天璇,天机……到了玉衡时,天权位涌出一股浩瀚的金属性灵力,方从刚准备逃跑,就见那些灵力被瞬间吸入身体,然后开始涌现更雄浑更纯净的波动。
“果然是金属性,而且看情形,无论灵根还是功法,都是上上之列。”
“难怪会是剑修。”
张得一等人一齐点头,若有所思。
只有方从十分懵闭。
他不是四属性废材吗?这下好了,变成五属性大废材了。
话说,他那金属性是从哪来的?
“小兄弟,可以了,撤!”
在张得一提醒下,方从返还了金属性灵力。
然后,众人这才围在一起,逐一亮出自己的法器,符箓,丹药,功法。
不是故弄玄虚。
面对危险,如果对队友一无所知,应对失策,丢的可能就不止是自己的小命了。
事前越严苛,事中事后的忧患就越小。
用蓝星的话说就是正规。这也是方从当初愿意加入的因由。
如果是那个女劫修,保证一句废话都不会多问,只不过结局可能是他们来多少,方从杀多少。
轮到自己时,方从亮出了三张破邪符,两张护身符,十张火球符,五张御空符,一瓶疗伤丹,一瓶解毒丹,一瓶回气丹,两件法器,一件法袍,一双下品鞋(实际是上品)。
“狗大户!”
对面的张小妹狠狠说了一句。
虽然只是唇动,但还是被方从的神识捕捉到了。
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身价与修为不对称。
他表面看起来才五层,怎么会那么多东西。
更何况,谁会第一次就亮全部底牌?肯定还有更好的!
这点对方倒是没猜错,但无论他们怎么猜,都不可能想到二阶《掌中雷符》和《厉鬼符卡》。
“下面出发,老规矩,按整列行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脱阵。”
堂主张得一下令,王仁等迅速站好。
任时穷排第一。
真不愧是老油子,左眼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