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别说少保宗正,就算梁皇复活,都别想拿走他的王位!
三人并不是自己来的。每一个后面都跟着一票属官,一屋子人,密密麻麻地跪在地上高呼:“参见泾王殿下。”
方从眼珠子转了转。没有一上来就宣旨,看来这事还有得商量。
他开口道:“诸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少保再次参拜,然后说:“我大梁天柞不顺,宗庙翻覆,为今海内汹汹,四境难宁……”
一番话,说得方从似懂非懂,大约就是大梁倒了霉,境内各种惨,境外各种被针对,现在皇帝又死了,天下臣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行了行了,你就说有什么事吧。”
方从不耐烦地打断对方:“不过先说好,要粮没有,要税更不可能,我临阳已经只见兔子不见人了。”
温昀被强行打断,脸色有些不自然:“启禀殿下,是满朝文武商议,请您赴京即皇帝位……”
“你说什么?”
方从一愣,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让我当皇帝!?”
“是!殿下,国不可一日无主啊。”
少保,小宗正,小黄门连同属官再次全员跪下。
方从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他不信!
世上绝对不会有这种好事。毕竟,梁皇是死在临阳城外的,无论什么人,怎么洗,泾王都有弑父嫌疑。
自封神后,周家天子宠妃灭嫡,导致亡国,再也没有一个王朝,敢扶有重大道德瑕疵的人上位。
他若是在京师根基强盛,杀梁皇后直接登基,还有那么几分可能。
但他一个偏远亲王,别说根基,在京城认识的高官都不到一个巴掌,他们凭什么拥护自己?
皇室近支又不是死绝了。
阴谋,绝对有阴谋。
是想我骗出城杀掉,还是在京城摆好了屠刀,准备砍头?
当然,不会是全朝堂的都是敌人,但一定有敌人在推动朝堂。
至此,已经由不得方从不相信梁皇的话了。
因为表面上,他已经是炼气二层修仙者。连修仙者都敢算计,敌人会是简单人物?
“哈哈哈……”“方从大笑道:“诸位请起,快请起!”
“想我赵彦吉何德何能?就敢当此大任?不可,万万不可,诸位还是请回吧,本王这就不送了。”
说完,他一甩衮服,跑回寝间去了。
温昀等人面面相觑,留不是,走也不是。
“要不,我们去见见皇太妃?”
黄门侍郎提议。
“好!”
温昀点头,一群人离开文阁,开始求见太妃。
岂料皇太妃根本不见众人,甚至,连句话都没传下。
这下众人便坐了腊,有心走走国相门路,但老道失位复得,已经不敢再有丁点张狂,因此也是直接不见。
“这泾王,怎么连顿饭都不安排!”
少宗正气的咬牙切齿,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亲戚吧。他的父亲和梁皇可是同父同母!到了家别说洗澡捏脚吃大餐,连口水都不给喝!
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
“走吧,去城外找户人家先住着,给京城传个消息。”
温昀无法,只能带人离开。
三天后,快马送来急报,却是说三公,大内总管已经启程,不日就将抵达临阳。
这下,可把一群人忙坏了。
毕竟,泾王不包吃不包住,上官驾临,一应供奉,都得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提供。
鸡飞狗跳之下,三公队伍终于还是到了临阳。
第二天,方从就在文阁见到这些位高权重的大梁柱石。
“诸位,小王德薄,是没资格继承大位的。”
一见面,他还没等对方行礼,便把基调定下。
大司徒不同意了,一顿口舌,说得仿佛他若不当皇帝,日月就得颠倒,世界就会大乱一样。
接着,又是其他大臣王公,轮番跪在地上轰炸。
方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管他们说啥,就主打一个不吱声。
最后,眼看没办法了,众人便干脆伏地不起。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他们不吃,方从却不能不吃。
于是起身道:“小王德薄,能聆听各位高论实在三生有幸,都请回去吃饭吧。”
说完,他便退下。
他退,众官却不退,仍直挺挺得跪着。
就这么一直耗到傍晚,满头白发的大内总管太监站了起来,叫道:“老奴愿以死劝谏泾王,不唯社稷,也为天下苍生。”
说完,一头撞在文阁柱上,直挺挺倒下。
他这一闹不要紧,百官立刻就有站起来照葫芦画瓢的,一眨眼,又有三四个人满头鲜血。
“停停停!”
方从知道不能让人全死在殿上,阻止道:“诸位,不是本王不近人情。实在是太妃重病,不能远离。再就是,曾有仙师说过,本王此生不能离开临阳一步,否则必死。所以,这皇位,还是要请大宗正来坐。他是嫡幼,这兄终弟及的,实在是最好不过……”
一时间,文阁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