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吉,你说吧。”
珠帘后的皇妃见众人到齐,向泾王说道。
不知为何,方从却觉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看气色,红润晶莹,美艳逼人,又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师父,我父皇回信了,让我带母妃回京……”
泾王很兴奋。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皇妃的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老道疑惑道。
“是这样的,上次仙师不是炼了五枚仙丹吗?我服下一枚,舅舅服下一枚,母妃服了两枚,我看最后一枚没人用,又想到父皇近年身体不好,就托王太监连通奏章一同送到京城。今天,果真就收到了父皇的回批,让我带着母后,还有师父师兄,一起回京!”
看着泾王亢奋的脸孔,方从不由摇头。
说到底,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心中对父亲,对皇帝还有天生的眷恋。
但他又不是出生在普通家庭。是杀子杀父杀兄杀弟,毫无感情可言的皇室。
他的母亲,他的奶奶百般筹划,才让他逃到封地。没想到,他就这么傻乎乎的又把自己送了回去。
“哇~”
皇妃再也控制不住,伏地大哭起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
泾王一愣,有些意识到情况不对。
皇妃就只是哭。
杨国舅也只能哀叹一声。当初丹成五枚他是知道的,原本他服一枚,妹妹服两枚,外甥想来也会服两枚。所以,最后一枚,他和皇妃都没当回事。
谁知这个大孝子,竟然就送给皇帝。
一年以前,皇后太子的死状,他到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哆嗦。
没想到,他和妹妹,这么快就要步后尘。
“母亲,到底为何?”
泾王急了。
国舅看了看殿外众人,心知到了京师,还要靠他们挣扎活命,于是掰开揉碎,一五一十得说了出来。
“……会死?”
可怜的泾王,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以后入京,我们一家性命,就全赖诸位保全了,请受小女子一拜。”
到了这时,皇妃再也不自恃身份。当真就跪了下来。
老道他们迅速躲避。
只有方从大大咧咧道:“谁说我们要去?”
国舅一惊,看向老道。
仙师不去,他们的命就要先丢一半,更关键的,是与他们一家牵扯甚深的仙师都不去,宗师师徒,大概率也不会跟着去。
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诏书是不可违,但是,皇妃在生病啊,这鞍马劳顿的,作为儿子,泾王怎么忍心启程?至少得延医治病,等病治好,总得将养个一年半载的吧,一年半载之后,还真不一定养的好。就算养好了,又不是不能重新得病……泾王坐拥三府五郡之地,左有宗师右有仙师,只要不明着造反,哪个皇帝也不敢轻易发动灭国之战。”
一番言语,字字铿锵。
“这!”
皇妃猛的抬头,面露喜色。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回京是必死,赖在封国,那就是掌控一方的王,谁都不可轻辱。
哪怕是皇帝!
“徒儿说的对,我们就待在临阳,保护皇妃和泾王!”
老道第一个响应,他在泾国做宰相,不知道过得多滋润,才不会去京城送死。
“某虽不才,但也能保证震慑先天。”
冷百川也跟着表达了不离不弃的意思。
皇妃大喜,对国舅彦道:“哥哥这就去写奏折,就按小仙师的话说。”
一时人心大定。
只有泾王依旧脸色灰白,像天塌了一样。
唉,漫说帝王之家,就是普通百姓,真能做到父慈子孝毫不藏私的,又有几个?
可怜的孩子,算是信仰崩塌了。
商定之后,众人开始商讨增进感情,听着听着,方从就明白为什么没有遭到报复。
原来,自己掏出的那张符,被姜行之认为是真的。
要不没法解释,一个刚晋升三流不久的人,是怎么一拳打飞一流境界的。
原本他们找事,就有试探的意思,这下试探完成,方从又没有将冷祖德真正打伤,也就留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余地。
于是,他们就默认双方的边界。
账房药王帮,他们不碰。其余的,包括王府护卫事项,都归他们管。
皇妃赐宴。
大家都乐呵呵的,就连桀骜不驯的冷祖德,都不再鼻孔看天。
他这种家世好的傲娇就这样,你真把他打服了,他也不会死缠烂打。
“既是如此,我倒有个建议。”
酒足饭饱后,姜行之郑重开口。
“姜大侠有何高见?”
其实,冷百川师徒并不是突然到的王府。冷家与杨家有旧,是受邀而来,情分自然非比寻常。
“皇妃和王爷的打算,自然是据泾国以自保。临阳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地势险要,不惧强攻。不过还是要早做准备。这第一,是修缮城墙,囤积物资。第二收拢境内所有帮派武者,防备武祸。第三就是扩军,挑选孔武有力者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