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脸上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公孙丞相都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公孙弼面色铁青。
明明他提前布好了局,只是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有这样的变故。若是按照他的计划,霍炎此时应该到了北夷。
就算插翅也到不了这里。
除非他半路返了回来。
公孙弼咬牙道:“霍中郎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只是焉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霍中郎莫要太得意了。”
“大胆逆贼!”皇上已经从桌后站了出来。他眸光凌厉,看向公孙弼道:“朕自认对你不薄,对娴妃不薄,你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但你无情,朕不能无义。君臣一场,你若是知错悔改,朕饶你不死!”
公孙弼面容抽了抽,傲然道:“我今日来到这里,便做好了两手准备,岂是那贪生怕死之徒。只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终站在这里的会是谁?”
他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几声尖锐的声响。东北角上,有烟花腾空而起,璀璨的烟火照亮夜空,又瞬间寂灭。
“哈哈哈!”公孙弼大笑道:“霍中郎,你不会以为以你和几名护卫,便能打败老夫吧?”
霍炎笑笑,“几名护卫自然不能,可是几万大军呢?你觉得如何。”
公孙弼面容一僵。
就听外面又是一阵箭矢之声伴着一片惨呼,外面甲兵又倒下一片。
公孙弼终于没有了那么淡定。他身前几名暗卫将他护在中央,渐渐往后退去。
信号弹已经发出去了,按理说,恒儿应该过来了。为何现在还没有动静。
霍炎就站在大殿正中,依旧保持着他刚进来时的姿势,既没有上前也没有退后。一直等公孙弼快要退到门外,他才道:“公孙恒不会来了,早在一个月前,我二叔已经将他软禁起来了。”
“胡说,”公孙弼的面容有了裂隙,“明明前几日他还给我来信。”
“他信中是不是说,让你今日逼宫,他会在东北角带兵接应?”霍炎一脸淡漠。
“你怎么知道?”公孙弼声音中带着些微颤意,“难道......”
“信是二叔让人模仿公孙恒的字迹写的。”霍炎道:“公孙恒并没有背叛你,你大可以放心。”
“你们将恒儿......怎样了?”公孙弼终于变了脸色。
“放心,他还活着。”霍炎道:“圣上不发话,谁也不敢要了他的命。”
“你......”公孙弼还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来人,”霍炎霸气的一挥手,“全部给我拿下!”
这场宫变只有短短两个时辰,来得急平息得也快。除了宫里死伤了十多名宫女太监,其余便都是公孙弼带进来的甲兵。
城里的百姓大多还在睡梦中,并不知晓这看似平凡的一夜,朝中出现的动荡。
皇上开始迅速清除公孙弼余党,赵慵暗自擦了把汗,幸好自己拒绝了公孙弼联姻,若不然此次只怕是万劫不复了。
他略有些复杂的看了霍炎一眼,有点可惜自己没有在最先时候站将军府了。
霍家护驾有功,皇上封霍广为护国公,霍炎为卫将军。
至此,太子之位已经安稳。三皇子即日启程往封地。
紫云宫内,娴妃不施脂粉,散着长发,赤脚跪在地上。
她脸上泪痕斑驳,声音嘶哑道:“娘娘,求求你让我见圣上一面,求求你了,娘娘——”
她凄惨哀婉,将头一下一下磕在地板上,很快额头便沁出一片血迹。
皇后站在她跟前,心中亦是有些不忍,“圣上不想见你,今日才让我过来。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娘娘,娘娘。”娴妃哽咽膝行上前,扬起脸道:“我与你从小便伺候在皇上跟前,求你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照顾圣上的份上,让我见他一面,就见一面。”
“晚了。”皇后突然提高声音道:“正因为念着你的情分,圣上一直在给你机会。没想到你不但不珍惜,反而给圣上下毒,娴妃,你还有什么脸去见圣上?”
娴妃捂着脸哭倒在地。
“你父亲已经承认,当初淑妃之死也是他所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皇后语气沉痛,“当初淑妃是你接进宫的,也是你让她做了圣上的妃子,你如何会这样狠心?”
“狠心?”娴妃流着泪笑了起来,“我狠心,可是又有谁问过我为什么会这么狠心?”
娴妃状若癫狂,“我十七岁跟在他身边,父亲帮着他登上皇位,可是他如何对我的?我生德容伤了身子,他一连几个月不到我宫中看我一眼,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
“那时圣上刚登上皇位,日理万机,怎么抽得出空闲来你宫中。”皇后道。
“我做不到姐姐那样的大度,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希望得到夫君的疼爱,可是圣上却将我弃如敝履,我怎能甘心?”娴妃又哭又笑,“我日日守在这清冷的宫里,心如刀割,后来我将归家大姑娘接进宫中,他便日日来了。”
娴妃呵呵惨笑,“你说圣上日理万机,怎么一遇到淑妃,便又有空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