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琉一直守在南书燕屋里,沈含山也睡不着,他到兰香给他收拾的屋里用冷水浇了一把脸,一刻也没有耽误,又回到南书燕屋里。
元琉托着腮坐在桌前,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南书燕不知在想什么。
沈含山轻咳一声,走进屋里道:“元琉姑娘,先前在将军府时我一时心急......失语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元琉将视线投在他脸上,看了好一阵,才淡淡道:“你没有说错,我救不了归二姑娘,确实是庸医。”
沈含山突然有些尴尬,燕娘的病他也不能救治。
若说是庸医,他又何尝不是。
元琉一脸拒绝交流,沈含山走到南书燕床前。
女子素来清冷的脸,因为闭着眼多了些柔和。那纤长的睫羽微微翘起,似乎下一刻便会睁开眼睛,笑着醒来。
沈含山心里又酸又涩。他知道,若是没有好的救治方法,面前的女子便永远不会醒过来。
父亲的手迹里面记载的两名失魂症病人,都没有醒过来。
他不想说是因为他不能接受她一直这样睡下去。
他坚信她一定会醒来。
兰若一看便是偷偷哭过,她红着眼睛,一双眼睛染着浓浓的雾气,“沈大夫,姑娘会这样一直睡下去吗?”
“不会,”沈含山道:“她很快就回醒过来。”
他在床前默默站了一阵,走到元琉对面坐下。
屋里四个人,除了南书燕仍在昏睡,其余三人俱是默不作声。
屋里针落可闻,偶尔可听到兰若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
“兰若,”元琉轻声道,“不能让你家姑娘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躺在床上,你每隔半个时辰要帮她活动一下手脚。”
兰若泣声道:“是。”含着泪帮南书燕按摩起手脚来。
元琉起身,“沈大夫跟我一起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出医治姑娘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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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氏已经在后罩房归以中和柳茵的灵前站了好些时辰。
“老爷,姐姐,若是你们泉下有知,请保佑安安无事。”她望着墙上的画像,心里默默念道:“安安是家里剩下唯一的孩子了,你们千万要保佑她平安顺遂。”
香烟袅袅,盘恒一阵又渐渐散去。
兰香轻声劝道:“夫人,你已经站了好一阵了,回去吧。”
小柳氏不语。
兰香又道:“夫人,老爷和先夫人定然已经知晓你的诚心,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护佑姑娘的。只是如今姑娘昏睡着,还需要你到跟前照拂着呢!”
小柳氏又沉默了几息,才转身道:“去东院。”
兰香这才舒了口气。
小柳氏一路从后罩房出来,刚走到荷塘,便见秦妈忧心忡忡站在路口,看到她们急着几步迎了过来,“夫人,我已经去看了姑娘,元琉姑娘和沈大夫都说看不出什么病来。”
小柳氏沉声道:“霍中郎已经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
“夫人,”秦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姑娘的病来的蹊跷,元琉姑娘和沈大夫医术都不差,却都看不出姑娘得了什么病。姑娘今日一大早出门,刚出城就这样,会不会是撞邪了?”
小柳氏停住脚步。
秦妈又道:“若是大夫治不好,不如请玄灵道长来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姑娘。”
小柳氏想了想道:“等霍中郎将御医请过来看了再说,若是还不行,我便去梅云观一趟,请玄灵道长来看看。”
梅云观里。
巧儿站在南玉儿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巧儿有些疑惑,这已经到正午了,就算再贪睡的人也不可能睡到这个时辰。她推开门,一眼看到李家娘子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娘子,快到正午了,是否可以起来洗漱了。”巧儿笑着走上前,面色一变。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李家娘子原本红润的面色变成一种僵硬的苍白。
她迟疑着伸出手,在她鼻下试了试,随即吓得尖叫出来。
她转身跑了出去,慌张的叫道:“玄灵道长,道长,李家娘子出事了。”
玄灵道长拿着拂尘缓缓从廊庑下走过来,不疾不徐道:“姑娘莫慌,我已经让人去禀告公子,估计现在公子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道观门口,公孙恒帘子一掀踩在车夫弓着的背上下了马车。
巧儿飞身跑了出去低着头颤声道:“公子,李家娘子出事了。”
公孙恒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进了道观。
玄灵道长恭敬的上前道:“公子有话请这边说。”
公孙恒随着玄灵道长进了密室,“究竟怎么回事?”
“玉娘子心志不坚,如今已遭到反噬。”玄灵道长望着公孙恒,认真道:“我已经将她们困住,只是玉娘子斗不过归二姑娘,已经殒命了。”
公孙恒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接下来怎么办?”
玄灵道长:“我会尽力拖延时辰,让她耽误祭瓷烧制。”
公孙恒看着玄灵道长,“你也知道,在德容公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