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玄灵道长居然睡得十分香甜。
天快亮时,一个道童慌乱的声音将玄灵道长从梦中惊醒,“师傅,不好了,李公子,李公子去世了。”
什么?
玄灵道长翻身起床,套上道袍便打开了门,“怎么回事,慢慢说。”
小道童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昨日晚上本来是小师弟值夜,但是小师弟后半夜闹肚子,便去上了几趟茅厕,等回来时看到昨日晚上去看望李公子的姑娘坐在公子床边照顾李公子,他便回去睡了。”
玄灵道长停住脚,一个眼刀飞过来。
小道童噤声。
“我平日跟你们说了什么,你们全拿我的话当耳旁风。”玄灵道长又往前走,小道童跟在他身后进了李泰来的屋子。
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玄灵道长变了变脸色。
灯灭,人亡!
他跟徒弟们交代过的,无论如何也不要让灯灭了。
估计平日交代的事都算白说了。
他走到床前,伸手在李泰来鼻下拭了拭,气息全无。昨日自称他妻子的姑娘趴在床沿,一动不动。
玄灵道长心里咯噔一下,对道童道:“你快去将这位姑娘的丫鬟叫过来。”
小道童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妙,立刻飞奔出去找方卉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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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恒比方祖鹏早一刻得知消息。
得知李泰来死了的公孙恒久久没有说话。
如今祭瓷清单已经送到了归家,父亲立刻便会问起道观里的情况,哪里知道却出了这样的事?前面那么多功夫都算是白费了。
“玄灵道长说,李公子如今已经无用。”前来传递消息的侍卫道:“只有另外找人施咒。”
另外找人?他倒是说的轻巧。
那归家二姑娘只是一个匠人,谁跟她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归家二老爷......”
侍卫话刚说了一半,公孙恒立刻打断。
“不行,那人心志不坚,难当此任。”公孙恒没说的是。
他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道:“李泰来的那个表妹,找到了吗?”
侍卫心中一动,前几日公子便让他们去找打伤李公子的人,他还一直以为是公子想给李公子出头。原来是另有深意。
他立刻双手一合,冲公孙恒道:“我这就去找。”
公孙恒视线放在手中的书本上,连头也没抬。
一个女子能够对自己的夫君下这样的毒手,心肠不是一般人可比。更何况,她当初想要代替归家二姑娘没成,心里定谈也是嫉恨的。说不定倒是比李泰来更适合的人选。
与丞相府不同,方祖鹏的家里却闹得不可开交。
方夫人紧紧抓住方祖鹏的衣襟,嚎哭道:“方祖鹏,你将女儿还给我。”
方才侍卫来报信的时候,方祖鹏在徐姨娘屋里,门房一听是方卉的事,便将侍卫先带去见方夫人。故而方夫人得知方卉死讯,痛怒交加什么也不想便冲到徐姨娘屋内,一把抓住方祖鹏要女儿。
方祖鹏刚开始不知怎么回事,只是以为方夫人又发什么神经跑过来大闹。等听清楚方卉死在了梅云观,他将一切都怪罪在方夫人身上。
他又气又怒,一把将方夫人推倒在地,“泼妇,你还有脸来跟我要女儿,你日日守着她,她是如何会去了梅云观?卉娘会这样都是因为你。”
这几句话正好戳在方夫人痛处,她越发哭得大声起来。
徐姨娘怀中的孩子被吓到,啼哭不止。
她赶紧让奶娘将孩子抱过去,道:“你先将小公子抱远一些,莫要吓着他。”
方夫人刚好失去了女儿,这会看徐姨娘在她面前提孩子,越发痛彻心扉。她声嘶力竭道:“方祖鹏,若不是你宠妾灭妻,连女儿都不顾了,卉娘也不会成这样。
虎毒尚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方祖鹏冲过来便朝着方夫人一巴掌,看在方夫人这么些年一直跟着他的情分上,已经忍了她好久了。但并不代表他会无底线的一直忍下去。
“来人,夫人得了失心疯,将她拉下去关起来。”方祖鹏大声吩咐道。
徐姨娘上前温声劝道:“老爷,谁摊上卉娘那样的事也会受不住,夫人也是气急了,你不要生她的气。”
方夫人咬牙切齿道:“贱人,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做好人。”
方祖鹏气道:“你们都聋了吗?给我将她拉下去。”
徐姨娘讨了个没趣,便转过身去,装着倒茶。等方夫人被两个小厮架着出去,她扭着腰肢上前将茶递给方祖鹏道:“老爷,姑娘的事情要怎么办?”
她如今是方家的掌家娘子,问方卉的后事如何处理也不奇怪。
方夫人被拉了下去,方祖鹏虽然耳边清静了,但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他红着眼眶道:“卉娘竟然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如今她死在外面,也是可怜。不如找块好些的地方安葬了吧。”
这就是不葬入方家祖坟了。
徐姨娘正想着交代好儿子的事情便去梅云观。方祖鹏又叹气道:“儿子还没满月,你身子也不好,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