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燕正自腹诽,霍炎突然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再过十五日红瓷便可以出窑了,不知这批红瓷中究竟有没有成功的。”南书燕道:“其实我倒是很想看看公孙公子烧制的红瓷究竟是怎样。”
“公孙恒去找了你二叔。”霍炎道:“你二叔或许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
南书燕道:“二叔已经将影青烧制的方法要去了,我想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知道烧制御瓷意味着什么?”霍炎语气冷了几分,“太子势弱,虽然他从小养在皇后膝下,但皇后的母家并非显赫。反而是三皇子,外祖父权倾朝野,这两年越发野心勃勃。”
难怪,娴妃要将自己引去凌霄宫,原来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但太子非但没有为难她,还直接将她放了回去。
但归家影青又会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南书燕道:“这事我还是想不明白,皇子夺嫡跟御窑和归家影青又有什么关系?”
“原本是没有关系,但若是有人诬陷太子私自烧制御瓷出海呢?”霍炎道:“如今朝中许多大臣弹劾太子言行无状,要是再加上这一条罪责,你认为会怎样?”
南书燕脱口道:“无凭无据,难道圣上会相信。”
“相不相信有什么要紧。”霍炎冷嗤,“公孙恒为何几年前便去潍州垄断了潍州的瓷器?”
“银子,大量的银子。”南书燕道。
跟聪明人说话一点也不费劲,霍炎唇角翘了翘,“像公孙弼那样的人,必然早已做好了准备,诬陷太子烧制御瓷只是夺嫡计划其中之一,说不定还有更大的谋划在后面等着。”
南书燕突然想起洪成二十七年的兵祸。
当时说是北夷兵乱,但若是北夷兵的话,为何到了泾阳便没有了声息。唯一的遗憾便是前世沉迷在自己的哀伤中,没有问问究竟是谁做了新帝。
“那他们会不会屯兵?等到合适的时候直接出兵。”南书燕望向霍炎,面色有些沉重。
霍炎心中微微一动,她一个闺阁女子,居然连这个也想得到,真还不一般。
就是他和舅舅也是今年才有此猜想,但舅舅巡边回来,除了查到公孙垄断了潍州的瓷器大量出海外,还真没有找到公孙弼屯兵的痕迹。
“有这样可能,但他要屯兵的话不可能一丝痕迹也没有。”霍炎摇摇头,也有些疑惑。”
“我是说万一,或者,他们将屯兵在北夷。然后以北夷兵的借口直奔平江呢?”南书燕道:“霍将军在我朝境内,自然是查不到了。”
石破天惊般,霍炎脑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
是啊,万一这兵马真的在北夷呢。冬月德容公主便要和亲北夷,若是公孙家和北夷勾结,江山社稷岌岌可危矣。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和我叔父只是疑惑,但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同,“姑娘有这样的才智,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若公孙果然将兵马囤到北夷,我定然让舅舅向圣上为你讨封赏。”
“赏不赏的又有什么关系。”南书燕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霍炎朝着她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南书燕站了好一阵,才拿着一叠订在一起的宣纸上了窑。二十四只梅瓶已经悉数放进了瓷窑,杨五正在指挥架柴。
南书燕将十二御窑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姚远山跟在她身后,一脸赞赏道:“姑娘,让杨五当把桩师傅果然没错,如今窑上的师傅都很服他管,大家心齐着呢!”
南书燕笑着道:“这就好,多亏了远山伯支持。”
姚远山笑着道:“那是姑娘厚道,一来便给窑工们涨了月银,膳食也改善了,干得好还有赏赐,窑工们干起活来觉得有盼头,自然便有干劲了。”
南书燕道:“还是那句话,小功不赏大功不立,不能让老实干事的人吃亏不是。”
“这倒是。”姚远山笑呵呵道,“姑娘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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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
霍炎将公孙弼屯兵北夷的猜测说了一遍,“叔父,我觉得这极有可能。德容公主马上就要去北夷和亲,若是公孙弼跟北夷勾结,后果不堪设想,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摸清情况。”
“你说的这些虽然有可能,但也只是猜测。”霍广为难道:“我刚巡边回来并没有发现北夷丝毫异动。而德容公主和亲也是为了两国交好,若说是公孙老匹夫屯兵北夷,也只是因为德容公主是三皇子的胞妹,其他也没有什么根据。”
“可公孙恒在潍州大量敛财是为什么?最关键是他还收购了大量铁器,这些铁器又是做了何用?”霍炎眸色深沉,“然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异常,可知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我也知道确实如此,但若是派人到了北夷,被有心之人弹劾,子傲,不仅将军府会落人以口实,最关键的是,一旦将军府出了事,太子便真的孤立无援了。”霍广皱着眉。
“昨日秦少可已经启程去了泾阳,等他到泾阳后我便催促工部尽快将泾阳到云县的官道修好,就算那边有什么异常,从泾阳过去也将缩短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