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鳞渊境内。
由灵砂、丹恒组成的调查组,来到了古海。
他们身后,还带了一大票的云骑。
“龙师涛然,在此恭迎各位。”
灵砂作为丹鼎司的司鼎站在最前方,她不由看向龙师周围。
此时,这里只剩下了龙师涛然一人。
“灵砂拜见龙师长老,久疏问候。”
“妾身这一次来,想必长老很清楚我们的目的。”
“涛然……长老?”丹恒在看到涛然的第一眼,就眉头直皱。
“我被放逐时,你已接近转世寿限,可……如今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作为龙师的涛然,脑袋上长着的并非龙角,而是一根如同魔阴身怪物般的枝杈。
“这一切全是拜您的前世之身所赐啊。”
龙师微笑。
“若不是你当年肆意妄为,我又何须为了担起举族解脱之道另辟蹊径,将自己变作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
“丹恒先生,你两度归来,却始终没肯赏脸与我们这些老东西会晤,实在遗憾。”
“如今却要在这个场合下相见,真是造化弄人。”
丹恒淡淡的说:
“我今天随灵砂小姐来,并非为了叙旧。”
“说的是。”涛然面无表情的点头。
“司鼎大人送来请柬,龙师哪有不赴约的道理。”
灵砂淡淡而笑。
“灵砂有幸赴任司鼎一职,丹鼎司里百废待兴,直到今天才能与您详谈,长老见谅。”
“幽囚狱劫狱之事,我寻得一些[物证]送来,龙师一定看过了。”
“嗯。”涛然十分平静。
“你将魔阴身的遗骸、幽囚狱的地图和一枚还尘驻形丹送到了我的府上。”
灵砂解释:
“那遗骸是用云吟术隐藏行迹的刺客,在幽囚狱中助步离人一路畅行无阻。”
“那张勾了线的地图则是幽囚狱犯人逃亡的路线图。”
“持明巧匠曾为幽囚狱建造出谋划策,想必涛然先生手中也藏有一份同样的地图。还有这药丸——”
“不用说了。”
龙师淡淡而笑。
“幽囚狱劫狱之事,我是出力过。”
闻言,灵砂便追问:
“所以,丹鼎司中出现药王秘传和绝灭大君,祸乱丹鼎司,引入星核,令建木重生也和持明脱不了干系?”
“不错。”
“……”
丹恒神色凝重:
“涛然长老,你怎能做出此等之事……”
“很意外吗?”
涛然双手怀抱,眼底毫无波澜。
“两位受神策府的指派,作为使者前来,不就是想听我我的自白?”
“自饮月之乱后,持明人便丁日稀。”
“龙尊流放,我和几位龙师不得不勉强支撑,力挽狂澜。”
“方法或许有些激进,或许不被理解,但说到底都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持明的存续。”
涛然眯起眼睛。
“奈何仙舟人一意禁绝寿瘟祸迹,对持明的苦难袖手旁观!”
“丹恒、灵砂,身为持明的你们,本该了解我的苦心。”
“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求生罢了。”
灵砂目光幽幽,感叹道:
“我何尝不知持明所面临的问题,求生也并非罪过……”
“但是长老所为,超出了求生者的界限。”
“犹如只知繁育的兽,却没有一丝人心慈爱可言。”
“人心慈爱?”
涛然深吸了一口气。
“即使自称[高贵的龙族],我们自始至终也不过是直立行走的动物。”
“种族存续是根本之事,我若不做兽行,持明怕是连人都做不得了!”
“故人所谓圣人不仁,龙尊放下了维系一族存续的职责,便只能由我将天下大恶归于己身!”
涛然看向两人,言语激烈:
“丹恒、灵砂!往者已矣,为族群的同胞做点事,可好?!”
“持明的未来仍然掌握在你们手里,如今罗浮仙舟上形势复杂,我等持明该团结一心,切莫再重蹈饮月前世之过!”
灵砂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本对罗浮持明背叛联盟一事将信将疑…但听完长老的陈述,我觉得奢谈信任,并无意义。”
“触犯了联盟的天条,将为持明全族带来刀兵之灾。”
“就算重获了繁衍的可能,又能如何?”
“恰恰相反。”涛然沉声道:
“我所行之事,一旦功成,联盟将视持明为救星。”
“因为联盟与持明最终的利益是一致的。”
“谈论求成不成,长老要谈论利益了吗?”
“哼!”
涛然深吸了口气,继续说:
“联盟与丰饶民血战千年,但一直未能决出胜负,你们考虑过为什么吗?”
“因为若联盟得胜,必将成为下一个丰饶民!若作战失利,联盟将陷入灭绝的地步!”
“故而长久以来,联盟虚伪地维持着这其中危如累卵的平衡,但我却有超脱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