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到皇宫的时间其实算早的,但被女皇叫去,等谈完事情再到场地,很多人都已经到了。
左边是各个官员及家属,右边则是皇亲国戚以及一些有爵位的贵族。
顾汐的座位在左边第二个,坐下之后看了眼对面,没见到熟悉的人。
身份在那里,顾汐一坐下就立刻有人前来问好聊天,身边从不冷场。
一直到宴会开始,围在四周的人才四散开来,坐回自己位置上。
顾汐又看了眼对面,靠前的位置有一个是空着的,凤蔚然还没来。
“参见女皇陛下,凤君殿下。”
女皇带着凤君从殿外走来,面带浅笑,“众卿平身。”
顾汐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凤君,装扮雍容,面容雅致,气质清冷,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怪不得多年圣宠不衰。
似乎是注意到了顾汐的视线,凤君拿起酒杯,轻飘飘瞥过来一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随意把酒杯冲着顾汐的方向微抬,然后仰头喝下。
顾汐同样端起酒杯,她知道这位凤君是在示好,毕竟原主是绝对的保皇党,从不站队,可她最近却连着提醒了太子两次。
视线相交只在一瞬,两人却完成了一次敬酒。
皇帝寿宴,无非就是送礼和表演,各种歌舞确实精美,但送礼环节显然更加引人瞩目。
既要量力而行,又不能太过寒碜。
礼物送到了皇帝心上,飞黄腾达不是梦,万一没送对,那就得担心担心以后的路了。
顾汐送的礼物算是中规中矩,是一幅两百年前的名人字画。
女皇非常开心地表示了喜欢,又夸了顾汐几句,才让人下去。
在身边右相上前送礼的时候,顾汐看到凤蔚然一身紫色华服,悄悄落座,冲着上首位置一笑,便埋头吃喝,间或跟旁边人的谈笑,就是没往对面看上一眼。
虽然动静并不大,但注意到的显然不止顾汐,甚至有人在悄悄谈论。
“那是谁,竟迟到如此久?”
“好像是……安乐王。”
“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弟弟。”
就连上手的女皇都投去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无奈摇头。
凤蔚然不耐烦应付乱七八糟的人,便提前跟皇姐说了会晚点到,卡着时间来准确落座,只需要吃喝就行。
不是没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可他不喜欢那些官员,连看一眼都欠奉。
“下一位,平王世子,献寿桃一个。”
一位锦衣华服模样英俊的青年站到中央,恭敬行礼,“臣代家父祝陛下圣体安康,乾坤永寿。”
同时侍者将锦盒打开,露出其中栩栩如生的玉质寿桃,足有人头大小。
青年介绍道:“……这玉桃很特殊,到了晚上会发出莹莹光亮。”
现场一片抽气声,那不就跟夜明珠类似?
如此之大的“夜明珠”,大手笔啊。
“平王有心了。”女皇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看着青年不太利索的左腿,奇怪道:“你的腿是怎么了?”
凤昌谟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支支吾吾道:“前些日子不小心从楼上跌下,就……”
“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才是。”女皇安抚了几句,便让人落座。
凤昌谟刚一转身,眼角余光忽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停了下来。
内侍正打算进行下一项,见此不由闭嘴。
女皇疑惑道:“昌谟这是还有事?”
“你不是那个把我踹下楼的人吗?”凤昌谟脱口而出一句话。
整个大殿霎时静了几分,盖因这位世子看的方向是——
“简卿,怎么回事?”上首女皇发问。
顾汐则面露疑惑,“世子说的可是我身后的护卫?”
这次宴会二品以上官员可携带两位家眷,简祎简暄两人都忙着,顾汐就干脆带了冬凛来。
原主眼光不错,这侍卫用着是真顺手。
“额——”凤昌谟环视一圈,似乎也意识到场合不太对,神色有些讪讪。
顾汐:“冬凛,怎么回事?”
冬凛不急不忙道:“启禀主子,那日二少爷跟这位公子为了倚春阁的一位姑娘打斗,属下看二少爷不敌,便前去帮忙。”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颇大。
顾汐恍然大悟状,“我那不成器二弟向来不学无术,喜好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那天受伤颇重,用了陛下钦赐的伤药,又好好养了几天才没事,我就想去查查对方是谁,下手如此之重,可惜没查到,没想到是世子你啊。”
或许是因为谈话的原因,那几天简祎简暄两人确实比较安分,待在府里就没出去,这话夸张点,别人也辨不出真假。
可听到这么一番话,心思灵巧的一些大臣心中已经把原本打上的纨绔世子标签拆除,提前到了京城,却连左相都查不出对方行踪,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世子金尊玉贵,但我二弟也……”顾汐没继续说,但面上露出一抹心疼。
“这侍卫是护主心切,我代二弟道歉,敬世子一杯。”顾汐举起面前的酒杯,善解人意道:“世子身体不便,可以茶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