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志所居院子里。
卫渊将自己的安排说出,“只要你那兄长有了不孝之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外人向官家写份劄子,参他不孝,你这爵位,定是没跑了。”
以徐长志的本事,跟随卫渊,迟早能获得个爵位。
但是,有能一步成为侯爵的机会,何须还要舍近求远?
“卫兄无论做什么都快,是吧,嫂嫂?”
徐长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将卫渊夫妇二人都说懵了。
旋即,二人反应过来,张桂芬先是噗嗤一笑,而后,卫渊直接挥拳打向徐长志。
后者猛地一闪躲,“玩笑,还望嫂嫂莫要介意。”
张桂芬摇了摇头。
随后,徐长志正色道:“卫兄来之前,太医已经来瞧过家父了,太医说,家父气血攻心,伤了元气,今后再难恢复。”
“正如卫兄所言,此时将我那兄长定個不孝之名,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继承爵位。”
“但是,怕就怕在,官家会直接以不孝名义,将勇毅侯爵除名啊。”
卫渊点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考虑,但你如今身份不同,你乃是马军司都指挥使,位高权重。”
“官家若是要将你徐家爵位去了,必要先革你官职,不然职位在,爵位却没了,没这样的规矩。”
“倘若官家真是要革你爵位,当今年轻将领里,谁能担当此职位?”
徐长志沉默。
卫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爵位,你不争,你徐家列祖列宗都不会答应。”
“倘若官家真敢将你革职,我与一些同僚,绝不应。”
听到这番话,徐长志的心思才算是稳定下来。
稍后,卫渊又将郭颢的事情说出。
徐长志大怒,“这厮此前不过是个小卒,因为卫兄才有今日这般发迹的机会,他竟敢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卫渊道:“顶多是忘本,还不到背信弃义的地步。”
徐长志道:“卫兄要提防此人了。”
张桂芬正坐在一旁听着二人言谈。
她终于明白,自家官人为何会在书房中震怒了。
如今,卫家的大半家财收入,都来自于东南。
而郭颢却想夺利。
如果他不是由卫渊提拔上去的,倒也能理解。
可他能有今日,全赖卫渊啊!
但话说回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郭颢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自是要提防的,只是,郭颢这厮,是咱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将才,如果放任不用,难免可惜。”
言尽,卫渊重重唉声一叹。
从代州出来的将领,拢共就那么几个,都是过命的交情。
如果真与郭颢分道扬镳,怎能不让他感到惋惜?
“卫兄,只要是人,迟早有一日,都会变的。”
“郭颢还是小卒时,就想着要做都头,升任都头时,就想着要做雁门守将了。”
“有野心是好事,怕就怕在,他的野心,是不甘心居于你之下。”
“此前,我等来京城时,他就不止一次写信希望可以来京城看望我等,真是为了看望?”
卫渊用郭颢镇守东南时,其实徐长志就曾提过意见,但卫渊认为,毕竟是一块打拼出来的袍泽兄弟,还是值得信任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发迹才多久?一些人,就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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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六年,十二月中旬。
卫渊夫妇为宁国公顾偃开扫墓。
不知不觉间,顾偃开已经去世整整一年。
按理说,祭祀顾偃开这种事情,有顾家人操持着,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卫渊。
一来,卫渊念在顾偃开对自己有授业之恩,想着闲来无事,为他上几炷香;
二来,顾偃开临终时给卫渊的图有大用;
三来,他是因为顾偃开的原因,才担任了殿前司都指挥使一职。
于情于理,都要来看看。
但让他不曾想到的是,就那么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却被人传了出去。
京城中人,都说卫渊重情重义。
顾偃开曾经的那些亲密下属们都不曾去探望,然而,卫渊就能做到,这不是重情重义,有恩必报是什么?
甚至这消息都传到了赵祯的耳朵里,他毫不吝啬的夸赞卫渊,
“朕的好卫卿,没有变,依旧重情重义。”
嘉佑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吐蕃首领唃厮啰携子董毡抵达汴京。
韩、文二相与张辅、卫渊等人奉皇命于城外迎接吐蕃使者。
在他们没来之前,跟随韩章等人前来迎接吐蕃使者的官吏,都忍不住私下里议论起来:
“官家说,要封唃厮啰为王,不知要封什么王...”
“听说唃厮啰来汴京遇到了变数,西夏都派出了刺客?”
“李元昊与唃厮啰乃是死敌,说起来,如今西夏部分疆域,曾经都属于吐蕃。”
“...”
卫渊也听到了一些,好奇道:“唃厮啰当真遇到刺杀了?”
张辅小声道:“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