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逾明差人将卫渊所写的劄子加急送到京城时,卫渊内心的忧虑并未得到缓解。
相反,更觉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处施为。
嘉佑六年,十一月底,卫渊返回京城。
此刻,张桂芬早已收到消息,卫渊于今日要返回京城,所以早早地就将卫恕意等人请来,打算好好热闹一番。
整座侯府也瞬间像是焕然一新般,不仅张灯结彩,甚至还铺上了红毯,只为图个喜庆。
然而,等卫恕意、如意她们来了以后,直至晌午,却也不见卫渊踪迹。
张桂芬只好差人去打听,才得知,卫渊刚到京城,正打算归家时,就被皇帝叫了过去,说是要议事。
无奈之下,张桂芬等人只好继续等待。
在卫渊离开的这些时日里,除了两相之争带来的影响之外,京城之中倒是无大事发生。
只不过,卫恕意接连染上两次风寒,身子骨有些虚弱,至今为止,仍是没有好利索,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侯府正堂里。
张桂芬见她面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开口道:“大姐,要不您先去休息会儿?”
卫恕意点了点头,“也好,官家唤小弟去议事,只怕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等着,各自去忙,待晚些时候再回来。”
说罢,又咳嗽了几声。
见状,张桂芬问道:“要不要请御医来为大姐诊治一番?”
卫恕意摇头道:“不过是风寒未彻底好,怎能劳烦御医来此?”
像是忠勇侯府这样的勋贵家族,家中一旦有人生病,是可以请御医前来诊治的。
明兰道:“前不久,倒是请了城中一位医师来为我娘亲诊治,那医师说,我娘亲生木哥儿时伤了元气,加之未曾好好修养,身子远弱于常人,只能慢慢来养。”
卫恕意瞪了明兰一眼,又看向张桂芬,“这事就莫要告诉我小弟了。”
她生木哥儿时,远没有张桂芬产二胎这般顺利,说是距离生死只差一线也不过分。
要不是卫渊准备的比较充足,只怕即使没有林噙霜的从中作梗,卫恕意也很难挺过那一关。
只是就连卫渊也没意识到,卫恕意生产之后,盛家就去往京城了,卫恕意虽然留在扬州一段时日,可毕竟是心思不定,不得静养,因此落下了病根。
因此,卫恕意担心卫渊知道此事后,可能有怪罪盛家的念头。
虽说盛竑待她一般,或者说盛竑待谁都是如此。
但明兰与木哥儿都毕竟姓盛而不是卫。
卫恕意担心,要是因为自己,使得盛、卫两家势同水火,将来待木哥儿长大了,只怕木哥儿也会比较难做。
不得不说,大姐卫恕意还是像从前一样,总是善于先为别人思考,再去考虑自身处境。
“府里还有些上等的人参、鹿茸,待大姐走时带上一些。”
“明兰,这几日,你在家务必照顾好你的娘亲。”
张桂芬对这位大姐很是敬重。
因为她们卫氏三姐弟里,只有端庄贤淑的卫恕意说话,卫渊会去听。
像平时,卫如意说话,卫渊都是爱答不理,毕竟这姐弟俩自幼就斗,但自幼都对大姐心生敬畏。
倘若卫恕意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张桂芬简直都不敢想象,届时,卫渊会是怎样的一個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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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待卫渊刚回到京城,正准备回家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宫里就来人将他截下。
说是韩相、文相、张辅三人已经齐聚宣政殿。
官家也让他去,四人共议国策。
如今,整个大周朝廷,除了官家之外,就属这三人身份最为显赫。
来到宣政殿以后,照例,卫渊坐在一旁,先听三人之间的讨论,
“改制三十万边军是大事,稍有不慎,万一引起哗变,该如何是好?”
“韩相多虑,只不过是为了整合边军,更利于指挥而已。”
“军队编制改革尚是小事,这卫侯爷说,不仅要改编制,还要裁军,让一部分上了年纪的将士返乡务农;”
“还要在地方上招募青壮年,还要以年限制,凡招募士兵,只可在军中待十五年左右,十五年之后,由各地方指挥军事司统一安排返乡务农;”
“还有,要让各州县最高军事长官、诸指挥使,以三年为一任期,任期满时,由吏部、兵部、殿前司、枢密院共同审核,调任他州或者升任...”
“虽然在极大程度上可以避免地方官吏做大、贪污等行为,只怕也不利于调兵遣将与敌作战吧?”
“...”
最后一番话乃是文相所言。
言外之意是,卫渊的想法与构思都很好,只怕施展起来,会事与愿违。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担心赵祯会不同意军改,卫渊压根就不会将地方长官三年一任这个念头提出。
或者是让各大禁军指挥使对调。
因为这样在一定程度而言,可能会影响卫渊的布局。
比如,种谔表示要依附卫渊,种谔实力来源于驻扎在延州一带的‘种家军’。
那么一旦让各大地方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