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就到了林兆远成婚的日子。
来的人比较少,基本都是卫渊一系的将领还有少数的武勋子弟,如秦振等人。
林兆远的母亲林氏一整日都是乐呵呵的,病情并未影响到她的情绪,她似乎知道,今日是他儿子成婚的大喜之日。
虽然来庆贺林兆远大婚的人比较少,但都是有着无量前程的年轻将领,大家伙聚在一起也并不显得拘束,所以很是热闹。
小蝶无父无母,只有个弟弟,早早就被林兆远接来京城。
她自知身份卑微,想着婚事也不会有多好,而且还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稍微置办一场喜宴,只怕就要将普通人家的积蓄掏光了。
所以,单纯地认为,这场婚事应该就是走个过场,毕竟能与林兆远在一起生活,她就已是心满意足了。
但不曾想到,前来接自己的花轿以及迎亲队伍,依旧显得十分隆重,就像是哪個官宦家的女儿出嫁。
八抬大轿,爆竹喜乐,样样不少。
而且,还是忠勇侯卫渊亲自陪着林兆远来接新娘。
在张桂芬的运作下,小蝶早已不是奴籍,自然也就不用待在盛家等着花轿,所以暂且居住在了距离盛家不远的酒楼里。
卫恕意与明兰也都来了。
她们正在客栈里的某个房间陪着小蝶,听到外面有爆竹声响起后,母女二人陆续笑道:
“过了今日,小蝶也是新妇了,要孝顺长辈,相夫教子...”
“小蝶姐,我舅舅陪着林将军一同接你,你这婚事,也算是颇为隆重了。”
闻言,小蝶大吃一惊,“忠勇侯也来了?这可怎生使得?”
卫恕意笑道:“没什么,我那小弟是林将军的大哥,今后你也不必再以侯爷称呼,就称呼他为大哥,过了今日,就都是一家人了。”
小蝶感激不已,竟是朝着卫恕意下跪道:
“夫人,您当受小蝶一拜,若不是您,只怕小蝶没有今日,小蝶跟您磕头了。”
卫恕意连忙将她搀扶起来,语重心长道:“傻丫头,今后要好好的,要幸福。”
再回首,小蝶已是泪流满面。
待将新妇迎到新家,在张桂芬的搀扶下,林氏已经来到正堂,准备接受新婚夫妇的跪拜。
张桂芬站在林氏一侧,笑道:“您老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
林氏笑着点头。
等一些繁琐礼节结束后,林氏突然拉住将入洞房的新妇,又看了看新郎官林兆远,心里有说不尽的喜悦,她老人家努力地试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们...向...侯爷...磕个头。”
闻言,还不等新婚夫妇说什么,卫渊就已快步上前,连忙道:
“叔母,这可使不得,今日除了您之外,就属新婚夫妇最大,我岂能受他们一跪?不可,也不妥。”
林氏已经病入膏肓,能说出一句清醒的话已实属不易,又担心自己不稳,遂不言,只是看着林兆远。
新婚夫妇顿时相视一眼,连忙朝着卫渊下跪,
“大哥,这一拜,您当受,您对小弟的恩情,小弟都铭记于心!”
“侯爷...若不是侯夫人,奴婢哪怕是修几世的福分,也难以嫁给林将军,您也是奴婢的恩人,请受奴婢一拜。”
卫渊看了一眼张桂芬。
后者顿时会意。
随后,二人将新婚夫妇搀扶起来。
卫渊道:“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
顿了顿,他又看向新妇,道:“今后要唤我大哥,我娘子你要唤一声大嫂。”
“不准你在称呼侯爷,侯夫人,更不准在自称奴婢。”
“说不定,再过个几年,兆远都能为你讨个诰命了。”
诰命?
小蝶想都不敢想。
以林兆远的能力来说,若无较大动荡,过个十几二十年,为妻子讨个敕命,其实是有可能的。
张桂芬站在一旁说道:“你大哥说得对,今后都是一家人了。”
林兆远连忙道:“还不快见过大哥大嫂。”
小蝶受宠若惊,深深作揖道:“奴...弟妹见过大哥大嫂。”
闻言,众人都大笑起来。
坐在首位的林氏也笑了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林氏便昏昏欲睡,最近哈喇子流个不停,显然又再次痴呆。
无奈,林兆远只好将老人家送到屋里休息。
诸多兄弟里,唯独陈大牛喝得最多,甚至都醉了,一直不停地嘟囔道:
“大哥大嫂偏心,给兆远找媳妇,都不给俺找!”
张桂芬听了,直接头大,道:“这不是在帮你问着秦家女儿的心思?就那么坐不住?你若真想娶新妇,明儿个我就随便给你找个,后日就成婚,如何?”
陈大牛一愣,旋即憨厚笑道:“大嫂勿要见怪,俺说错话了,俺自罚一坛!”
说着,就抱着一个酒坛喝了起来。
旁人见了,都是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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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五年,十二月中旬,某夜。
宁远侯府。
正在熟睡中的顾偃开,突然睁开双眼,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