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没反对。
很快,老五他们空运到这里的乐器被工作人员搬出来,在舞台上布置好。
孟时拿出曾经属于楼三的吉他,站在最前面,示意台下缩在后面的张麟均把相机架到前面来。
张麟均看着在场的乐队,随着孟时的手,给自己分出一条路来,不知所措,江由用拐杖杵了他一下,他才像被启动了一样,往前走去。
孟时深吸一口烟,把烟头扔地上踩灭,说,“这首歌送给一个,上都认识的,吃饭像吊日子不过了一样的马卡。”
陆成康楞了一下,想起来在“采石工人”酒吧遇到的那个,二十七八岁,穿着灰褐色工厂制服,面前摆着很多下酒菜,桌上放着好些空酒瓶的男人。
他叫马卡?
孟时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在苏州河各个桥边游荡过后的午夜吗?
他们聊了什么?
马卡有什么故事?
陆成康出神的时候,一阵很扎实的鼓和弦乐,把他从上都的苏州河、小酒馆里拉了回来。
他往台上看去,孟时一如那天鸟巢,赤着脚,弹着琴,不过,这次他没有壮怀激烈,而是缓缓诉说。
“调查显示国人,较去年快乐,收入低是不安全,至少是不快乐根源,
当然薪水最薄的职业,往往也是最丢脸的案例,最容易悲伤的依据。
混前程是无解的题,荒愁的永动机,报废到你幸福账面,蹉跎的心底。”
孟时一开口,老秦的眉头就紧紧的锁了起来。
他没有在舞台上,看到一丝一毫属于“八百里秦川”的风格。
楼三的“秦川”犹如黄沙中的麒麟,在默默的俯瞰人间,看炊烟袅袅,看日出日落。
他高贵、缥缈。
现在,孟时站在老五他们前面,唱着,“乏力的马卡告诉他弟:“生活真够刺激,莫再逼我了,做个粪蛋也好,只要可以过下去。”
秦川倒塌成马路牙子,缥缈的麒麟落了地,变成一只满身尘土,对着生活吠叫的老狗。
“马卡你应该明白,在大多数悲剧里面,真正的伤心很少见。
马卡你得试著原谅,如果故事的方向和你要的都不一样,我多想你能有勇气,重新!开场!”
整首歌很平实,老五的主音吉他,焦从的鼓,褚乐的萨克斯,在后面托着孟时没有波澜歌声,逐渐淹没在场众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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