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后,内地迅速进入社会转型期,充满活力,也充满不确定。
从79年交际舞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后,一种名为迪斯科的舞蹈悄然传入内地。
迪斯科舞蹈活动量大,音乐节奏强烈,是一种没有规定动作的即兴式的自由舞蹈,跳舞者同时就是音乐的欣赏者,随着音响强烈而急剧的节奏而摆动。
因没有规定的步伐,他们会根据节奏的变化即兴地做出不同的身体动作,自由地扭动着身体的各个部位。
同时他们也会创造着各自的花样,充分地毫无约束地表现自己的个性,做出各种不同动作。
这种无拘无束的舞蹈在年轻人中备受欢迎,可以说跳迪斯科就是当时年轻人中最时髦的活动。
穿着喇叭裤,花1000块钱买一个双喇叭的录音机,跳着迪斯科,你就是别人眼中最靓的仔。
80年的时候,每逢星期天,当时一些年轻人还有使馆区的外国人就会自发的聚集在当时还很荒凉的圆明园公园里跳舞。
不管认识不认识,说话对方能不能听得懂,大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起喝着啤酒,跟着录音机里的音乐随性舞动。
然后好景不长,很快风向就变了。
1980年6月,一则《关于取缔营业性舞会和公共场所自发舞会的通知》发了出来,这些活动被迫终止。
公共场所不能跳舞,那就只好在家里跳舞了,家庭舞会也成为当时最主要的舞会形式。
不过很快就有新闻登出一群人因为在天台上跳舞而被处罚,罪名是:跳不健康舞,每人罚款5元。
随后再次加码,1982年,一份《关于取缔营业性舞会和劝阻家庭舞会的精神》的文件开始对家庭舞会进行取缔。
迪斯科这些活动开始转入地下,只能悄悄的进行。
你想啊,喜欢这些活动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十几岁,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正是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他们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互联网,精力无处发泄,没有了跳舞的机会,有些人揣着一个躁动的心开始在街面上捣乱了。
他们拉帮结伙地出现在街头巷尾,用打架、抢劫和调戏女孩来发泄青春期过剩的情绪。
迪斯科转入地下之后,有些人开始秘密的组织舞会。
他们可以在没有监管的私密空间,以跳舞之名跟异性进行肢体接触,只凭这一点就更加让这些年轻人趋之若鹜。
李贵他们作为大院子弟,自然对京城中这些场所门清。
彪子在让人蹲了他们几天之后,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路数,星期天这天还特意将楚江河带到了他们经常去的一处秘密舞会。
一个靠近城郊,占地不小的院子,从外面看平平无奇,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
装修自然说不上好,可以说是寒酸,是一处旧厂房改造成的,窗户都刻意用黑布挡的严严实实,遮着密不透风,里面只有几处灯泡亮着光,男男女女挤在这里,倒也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楚江河带着小飞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少,彪子领着他来到一处角落里坐着,指着不远处正在摇头摆脑的几个人,说道:“哥,那个瘦高个就是李贵,那个胖子就是刘三,那个马脸就是陈红旗。”
楚江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了一眼,就问小飞:“是他们吗?”
他哪里有兴趣认识这几个人,只要没找错人就行。
小飞也只看了一眼就已经确定:“就是他们几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小飞说话的时候还咬了咬牙,看来是想起了那天自己被打的情景。
“既然没认错就等着看戏吧,”楚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别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倒也挺有趣的,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去跳,以后这种场合在京城可就见不到了。”
小飞不明白自己姐夫话里指的是什么,看着面前那些激情扭动的人,他有些跃跃欲试,可当着姐夫的面还有些放不开,红着脸摇了摇头:“我不会。”
楚江河笑笑,也不勉强他,摆摆手让彪子去安排了。
刚才他坐在这里听了一会,倒也有两首自己比较熟悉的曲子,一首是欧阳菲菲的《的士高皇后》,一首是英文曲子《巴比伦河》,都是80年代的舞厅圣曲,只要在80年代去过迪厅的肯定都听过这两首。
却说李贵三个人在那边跳的正嗨,尤其是李贵正扭着自己的麻杆身子冲着对面的姑娘抛媚眼,正投入中,却发现有人踩了自己一脚。
李贵愤怒的转过身冲着踩了自己一脚的人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眼瞎了啊?”
踩了李贵一脚的是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长着贼眉鼠眼的,连忙向李贵道歉:“哥,对不住,对不住,没留意。”
李贵看对方不顺眼,还要发火,哪知对面的年轻人掏出一包烟来,正要给自己赔罪。
“哥,你抽烟……”
年轻人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烟就被李贵一把夺了过去,脸上的愤怒已经转化成笑容:“我靠,万宝路,美国货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个好东西。”
年轻人一脸的苦色,见李贵没有还回来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