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的日子如果能够利用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隔壁有书楼,瑶娘在休憩时看书写字,也不与旁人多闲谈什么。
昭平公主有些骄纵,但总的来说要比真阳郡主懂的多,在午膳时,还悄悄对她道:“你也上点心,若是常常连累她们被打,真出了个好歹,如何是好呢?”
本来只是愧疚的真阳郡主也明白过来,那罗瑶娘看着身体还不错,可汤慧君是个药罐子,若真的打死打伤了,传出去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她瞬时也有些吓住了。
昭平公主又道:“虽说她们进宫来是我们的伴当,理应为我们分忧解难,可老话怎么说来着,你若成日家比她们还差,日后她们面上对你恭敬了,少不得背后对你指点,这岂不是少了恭敬。”
“她们对咱们少了恭敬,日后少不得就糊弄你了。”
真阳郡主听了谢道:“皇姑之言,果然是金玉良言,若非你说,我哪里能想到那里去。”
昭平公主笑道:“她们的背后都站着人,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她想到这里,就记起皇后的养女,她的二皇姐,嫁给了名将之弟焦简,本以为此人会很不错,却不曾想他贪得无厌,四处敛财还纵容家奴鞭打官吏,二皇姐在的时候,他还能幸免于难,去年刚死,这位二姐夫就被枷号示众。
皇姐是廖贵妃的亲生女儿,固然嫁了文武双全的姐夫,可这位姐夫因为在父皇御驾亲征时,拼命护驾,最后姐夫死在战场,虽然最后被封侯爷,可皇姐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她的这两位皇姐在宫中时,无不是皇家贵女,可又如何呢?将来出宫建府,现在的伴读,日后也是可以往来的人情。
就是哥衡王,还要拉拢这个拉拢那个,廖贵妃见父皇宠爱她,也待她这般客气,把家世最好的两位给她做伴读。但将来出阁了,她离父皇远了,甚至和驸马都分府别住,中间有无数的太监嬷嬷阻挠。
平白无故去和她的两位伴读,宰相的女儿和节度使的女儿不结好还结仇,那岂不是浪费父皇的心意了。
不管真阳郡主能不能听懂,昭平公主又和李天骄还有王元霜说话去了,“今年岁末,父皇要在后苑举行冰嬉,到时候你们同我一起,我们坐在那冰床上,让他们推着我们玩儿,可有意思啦。”
李天骄和王元霜都是一喜,总算是跟着昭平公主跟对了。
昭平公主又继续道:“那些官兵们还会表演金鸡独立、哪吒闹海、双飞燕、千斤坠、大蝎子这样的绝活,还有在冰上玩杂耍的,到时候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那我们真是托公主的福了。”李天骄笑。
这些听到汤慧君的耳朵里,不由得羡慕非常,而瑶娘倒是觉得昭平公主很会做人,怪不得皇上这么宠爱她,除了她本身是老生女之外,的确是能体贴别人的。
下半晌弹琴,今日汤慧君觉得手疼,真阳郡主怕别人说她又连累别人挨打,就没有准备药膏,因此汤慧君弹琴也不如昨日。
瑶娘只是读书,不说半点旁的话,好话是说给能听的懂的人听,那些听不懂的人,你说了也是白说。
下学归去后,听闻洪侧妃那里有皇长子在,她们人都先回房了。
不一会儿,就有个小宫女给汤慧君送跌打膏子,其实被打手板也没到用膏子的程度,但是这说明真阳郡主能想到这些是好事。
连着好几日,真阳郡主背书皆是滚瓜烂熟,不错漏一字,这让瑶娘和汤慧君都松了一口气。
很快,她们就知道原来是洪淑怡的功劳,真阳郡主笑道:“幸而有洪表姐,处处为我着想,因此我这几日被先生夸奖了。”
瑶娘也很庆幸:“真要多谢洪姑娘了,上回我去郡主那儿,她还给了豆腐皮包子给我吃。”
“哦,对了,上次给你送的膏子也是我表姐送的呢,如何,你用了么?”真阳郡主又对汤慧君道。
没想到都是洪淑怡做的,汤慧君心中哪里有感激,反而觉得她管的太宽,这郡主读书,有她和罗瑶娘两个伴读,关她何事?
但面上汤慧君仍旧道:“真是要多谢洪姑娘呢,难为我们时常见面,她也从不说出来。”
听了这话,真阳郡主愈发觉得洪淑怡好,又夸道:“我素来说我这位表姐,比我的亲姐姐还要好,你们看看就是这个道理呢,但凡我没有想到的,她都能替我想到。”
瑶娘和汤慧君都陪笑,但瑶娘本意还是先自己站稳脚跟再提其她。
至于昭平公主能够提出好处,是因为她是当今圣上的女儿,真阳郡主只是皇长子的女儿,而皇长子本来就地位尴尬,自己尚且不能出格,更何况是真阳郡主。
也有人对洪侧妃这般说:“本来咱们郡主玩性大,实际是十分聪明的,也只有洪姑娘能劝她,把她劝好了,如今每天背书一字不错,得了上书房王先生的许多夸奖。”
洪侧妃呷了一口茶:“淑丫头向来妥帖,我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细致妥帖的了。”
她倒也不管这许多,只问宫女们:“砂馅小馒头做好了没有?若是做好了,尽早送去爷那里,他这孩子平日骑射完了,最是容易饿肚子。”
只送给爷,却提也不提二爷,宫女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