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新野,做机动之兵。”
他手底下军将,带到南阳来的并不多。
像关兴、张苞、赵越、阿会喃等,要么在南中屯田,要么此刻还在公安。
难道关键时刻,要他刘禅领兵冲杀?
怕倒是不怕。
但毕竟身体还未长全,若是一个不小心,死在战场上,那就亏大发了。
还是过几年,再来感受这冲阵的乐趣罢。
“诺!”
糜旸心中失望,但也只得领命。
攻拔樊城,本来殿下便是要交给阿会喃的,他糜旸请命,其实不过是要混个副将职务而已。
现在让他做攻城主将,他心里也没底。
不过……
殿下不答应也无伤大雅。
反正只要跟着殿下,这功劳总会有的。
糜旸对刘禅有着盲目的信任!
“南阳境内,有不少魏国残兵,化作山匪,你率领本部大军,将南阳境内的山匪剿除干净。”
打仗之后,溃散的魏军士卒,若是不想投降,那自然是占山为王,成为山匪流寇,为祸一方了。
据刘禅所知,如今南阳境内,便是有十多处五百人以上匪窝。
将这些山匪剿除了之后,又可编为一军。
虽不精锐,但守城还是可以的。
攻城的话,作为炮灰,那更是绰绰有余。
“末将领命!”
糜旸方才还想着殿下一定会给他功劳的,不想这功劳给得这么快!
糜旸脸上的颓色一扫而尽。
“休昭、文伟、”
刘禅看向身前的费祎、董允二人。
“前番我等用水攻之策,南阳积有民怨,你二人率当地官吏、豪绅,前去疏导一番,顺道将人口、土地的信息整理过来。”
南阳盆地还是养人的。
此地水网密布,又是平原成片。
屯田的话,产出比之南中,那是要好上太多了。
若是在南阳屯田有成,此地可变成蜀军的前进基地,可以源源不断为蜀军提供粮草。
毕竟江东给的粮草再多,也总有用完的时候的。
自给自足,方为正道。
“诺!”
费祎董允二人皆是领命。
此民政之事,治理地方,并不比在战场打仗轻松,重要性亦是不言而喻。
南阳民心不稳,时不时来个动乱,那此地便不能为刘禅所用,所谓的攻魏的前进基地,也就无从谈起了。
“你可前去张贴文书,今年的算赋与口赋,不必再收了。”
算赋和口赋均于每年八月征纳,届时由地方官登记人口,核实年龄,编成簿籍,由官府按户籍征收。
因为战争原因,南阳大部分地方都还未开始征收。
不收算赋与口赋,自然是刘禅收心南阳百姓的一个举措。
当然...
更直白点说,是收心南阳世家与地主土豪人心的举措。
毕竟已经收上来的算赋跟口赋,不用上缴,那最后落到谁的手上?
不言而喻。
刘禅愿意让出一部分利益,那留在南阳的官吏、世家、豪绅,便也明白该如何做了。
维稳!
对他太子刘禅传达的政令一五一十的执行下去。
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有人不服从的话,刘禅自然也不会手软。
先礼后兵的招式,他还是知晓的。
...
魏国。
许都。
魏王府中。
曹操半躺在床榻之上,头上有湿巾盖着额头。
他须发皆白,嘴唇干裂而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
唯有那一双眼睛,还算是有神。
“大王,江东使者已至,还有,便是这前往的军报。”
“咳咳。”
曹操咳嗽一声,将额头上的湿巾拿开,他缓缓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
“将军报与我一观,至于江东使者,召见群臣,至大堂中议事。”
曹操手上接过军报,看了一眼,本来就紧皱着的眉头,彻底皱成一个川字了。
新野城十日内又被云长攻下了。
文聘乃他手下大将,居然也挡不住云长的兵锋。
公明啊公明!
我孟德现在只能靠你了。
前方战事萎靡,情况不容乐观。
但与江东合盟之事比起来,就无伤大雅了。
本来新野守军不多,被攻占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时间长与时间短的区别罢了。
只要江东愿意与他共击云长,一城一地的得失,算得了什么?
在内官侍女的伺候下,曹操将沉重的魏王冠服穿戴在身上。
在他年轻的时候,莫说是这一身衣服了,便是再背百斤重物,他都不会多吭一声。
但如今老了啊!
这一身魏王冠服穿在身上,就已经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更别说这天下九州之重。
他这幅佝偻的身躯,已经是载不动魏国这艘巨舟了。
魏王府大堂中。
魏国臣僚列位两侧,在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