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坐在翊坤宫中,和任郁欢一起等着消息。
“陛下,切莫着急,这种时候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啊!”
任郁欢送上重新沏好的茶送到沈衍之手中。
沈衍之伸手接过茶杯,扶着任郁欢坐下:“并非是朕忧心,只是朕得到消息说,母后那边已经听说了风声,恐怕路上会有拦截。”
任郁欢本将要坐下,听到这话,立马站了起来。
“太后娘娘知道了?怎么会?”
任郁欢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沈衍之,眸中闪动着怀疑的神色。
沈衍之并不介意,将茶杯放在桌上道:“母后的人,谁能知道都有谁呢?只有等到事发的时候,冒出头来,才能知晓。”
任郁欢心中如落下一阵焦雷。
沈衍之竟然以她的母亲和德妃母女为诱饵,引太后的人出手!
沈衍之起身走向任郁欢,一双如漆的眸子中映照着任郁欢的面庞。
任郁欢退后了。
“你不相信朕?”
“你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便是怀疑朕,是吧?”
任郁欢抿了抿嘴唇行礼道:“臣妾不敢。”
“朕说过,要护住你的母亲,这话,你听到过吗?”
任郁欢垂下头,心中升起一丝歉疚,当即跪在地上。
“臣妾关心则乱,听到母亲有危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未曾仔细想,请陛下恕罪。”
沈衍之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任郁欢。
“贵妃,朕若是那样的人,何必要做后面的那些事情?你母亲和德妃,都是朕帮着活下来的,难道你就不想这些?”
任郁欢抬起眸子,见到沈衍之的眼中满是遗憾和失望,立马上前抱住了沈衍之:“陛下,臣妾错了!”
“好了。让朕和你说说。”
任郁欢听得,搂着沈衍之轻声道:“陛下若是能护佑我母亲平安,臣妾再也不怀疑陛下了。”
“朕安排这样出行,就想到了会有人发现,母后宫中耳目众多,知道这件事的机率很大,所以朕在后面就安排了后手。”
任郁欢急切问道:“陛下你安排了什么?”
调换马车?
制造替身?
沈衍之沉重一声道:“既然耳目浮出头来了,岂能让他们再躲藏起来?”
“朕安排了高手。”
任郁欢听得,难免会有打斗,十分不安,却也只敢露出一分。
“陛下安排的人自然是可信任的!”
德妃的马车慢行在街道上,一直绕着城中兜圈,始终不离开人多的地方。
“咱们这样是要甩开谁吗?”
丽嫔听得问,只是将手按在唇上:“以防万一。”
德妃只得坐着,不断对着左右偷偷看去,忽然指着街道上一个乞丐道:“那个乞丐一路跟着咱们的马车走了好几圈了。”
丽嫔听得,只瞥了一眼,对着左边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看着道:“这个男子中途换了一次衣衫,也始终都在跟着马车。”
“那可怎么办啊?”
丽嫔伸手摸了摸德妃的女儿,淡淡微笑道:“出城。”
马车夫也似乎听到了指令,架着马车不再兜圈子,往西城门去了。
“为什么我们会被跟上?”
“任母那边也是如此吗?你们不会是以我为诱饵吸引人目光,然后护送任母离开吧?”
德妃此刻面容欲哭无泪,眼中爆发出愤怒绝望和憎恨。
丽嫔见到,只是平静说道:“若是如此,我会和你在一起吗?”
“或许你和他们是一队的,就想要带着我出去呢?”
丽嫔微微一笑:“德妃,我和你一样是个伪装死掉的人,我在京城露面,便是冒险。我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只是想要坑你吗?”
“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说到这里,德妃立马抓起帐篷蒙住孩子:“你们想要的是引这孩子的爹动手?”
丽嫔见到马车已经快要出城们了,西城门是最荒凉的一处,出去便是密林。
“你这样想,只会让自己心里焦急,放轻松,千万不要出马车,否则的话,丢了小命我可不负责。”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疾行,在半路上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
丽嫔伸手按住德妃,将她引到马车的深处,拉开帘子一角对着外面看去。
只见一行黑衣人,将马车包围得紧密,一点突破之路都没有。
“你们是什么人?”
“打劫!”
那群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举着大刀冲杀上来,这哪里是打劫,分明就是要杀人!
淑妃按住德妃,拉扯着车帘遮挡住外面。
只听得外面厮杀之声,伴随着惨叫和倒地声。
渐渐地,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结束。
德妃已经吓得魂魄将散,不知道谁输谁赢,只知道他们这边能动手的人只有个马车夫而已。
马车继续行使,走上了小道。
“怎······”
淑妃放松了身子,拉开了帘子,外面是郁郁葱葱的大树,林子间洒下斑驳的光影。
“出来透透气吧,孩子也可以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