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宦官穿着员外衣衫进入酒楼,将一锭金元宝丢在柜台上:“这里我包了,快将闲杂人等给我清出去。”
这样霸道,这样手笔,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酒楼掌柜的看向门口,只见楼门外前后排着三辆豪华宽大的马车,将整个店们遮挡住,其他的人根本进不来。
再看这个员外,虽然是男人,却掐着喉咙说话,举止也和一般男人不同。
都是京城里面做生意的,满地随便一抓都能抓到官员,掌柜的岂能不明白。
当即伸手将金元宝收了,客气陪着小心笑道:“客官里面做,小店保证半个时辰内清理干净!”
宦官听说,哼了一声,甩头出去了。
走到外面,立马躬身谦卑对着马车内的人回禀。
“让他快点!”
一个沉稳有力的老妇人的声音传来,掌柜和三个店小二在柜台边听着,都猜测这可能是哪位封地老王妃进京来了。
掌柜连忙垂着店小二,店小二也都跑着上楼去了。
过了半刻,拿着退房钱的住店人被客气请了出来。
本来清晨退房之人就很多,只要将房钱退了,引着安排到周边其他的旅店酒楼便可,一般客人都不会太坚持。
清理完毕之后,带着黑纱面罩的老妇人牵着一个年轻小媳妇就进入了酒楼二楼天字一号房之中。
宦官立马过去将掌柜的叫过来吩咐:“听好了,我们家主子要在你这里住几日,这几日不准开大门放闲杂人等进来,一应饮食我们只有厨子料理,你们只管老师待着听候差遣,明白?”
“是是是,客官只管吩咐,我们无不照做的,只是每日伙食采买这些······”
掌柜的还想要在采买这方面再捞点油水,这样的大客,可不是每日都能遇到的,吃穿用度自然和旁人不同,能赚点算一点。
宦官冷笑:“你们买的东西能吃吗?劝你不要打什么小主意,好好听话,到时候赏赐少不了你的。”
掌柜的连连点头:“是是,大人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这边小店准备了一些果子茶水,大人用一点?”
宦官听说,挥手道:“主子都还未曾用茶水热汤,我等岂能先享?”
掌柜拿手拍了一下脑袋道:“看我,马上就去安排!”
可是从宦官身后却走过了三个姑娘,径直朝着厨房去了。
“都说过了,无须你们照看,下去吧。”
掌柜的只得退回柜台,三个店小二也拿着抹布站在旁边。
“掌柜的,今日来的这会是什么大人物啊?”
掌柜的白了店小二一眼:“嘘,不要议论。”
“反正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就行了,虽然他们不让我们插手,你们几个还是竖着耳朵,可不能怠慢。得罪了这些大老爷,不仅你们自己吃亏还要带累我,听到没有?”
店小二都只能答应着,倒也闲,心中也乐意。
热水烧好之后,三个姑娘提着茶壶,拿着水盆盥巾上楼。
“你看这三个姑娘,容貌衣着和那小家碧玉也不相上下了吧?”
“对啊,真让人好奇戴着面纱的两个主子是什么模样。”
房间门被打开了,老妇人转头过来。
“太后娘娘,热水来了。”
太后转头对着正在哭泣的邀月公主道:“行了,来洗把脸,一路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邀月只得忍着泪水,让宫女侍奉着梳洗。
“柳家和皇室结亲,已经算是受到极大的恩宠了,竟然还造反,你平日里在家中难道是一点不知?”
邀月哭着道:“母后,儿臣真的不知道啊!”
太后撇撇嘴,若非是沈衍之强烈要求她保护邀月公主,太后才不会理会。
邀月岂能不知道?
“好了,事已至此,陛下说过了,允许柳家安葬,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你可不能要求再多了,这可是谋反的罪名!”
邀月忍着悲伤对太后点头:“儿臣明白,陛下和母后对我很好,我不应该这样。”
太后听得,嗯了一声,转头吩咐宫女:“行了,下去吧。”
邀月等到太后躺下休息了,自己回到隔壁房中,独自垂泪。
阁楼上的窗户只开了一个缝隙,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邀月知道,她的命运应当是去一个皇室照拂的寺庙道观出家,永生待在那里直到死去。
只是沈衍之对她极好,为她考量,才对外宣称她已经上吊自缢,这样邀月便可以换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这样的好处,太后如何肯轻易答应?
邀月不知道沈衍之和太后做了什么什么交易,只是她心中明白,太后就算是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要谋算的。
邀月叹口气,自觉地脸上有些紧绷,双眼有些干涩。
哭是没用的。
此时需要为自己谋划才是。
邀月叫来宫女,重新梳妆,站在窗户边对着外面看去。
她想要做一些事情,获得权利,不能让太后再左右她的人生。
当年,若非她先看重了柳大郎,太后就要让她出嫁去和亲。
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