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身边的常嬷嬷走上来,对着沈衍之行礼,然后对着站在旁边,刚才说的很起劲的两个才人说道:“两位娘娘说的开心,我家娘娘早就听得不安了。”
两个才人看着常嬷嬷当着面将一起的罪名都塞在她们两个身上,当着陛下的面,欺负陛下的心头人,心中震惊。
然而她们却不敢说出淑妃的名字来,只能当即跪下认错。
沈衍之都未曾多看她们几人一眼,连话也未曾多说一句,抱起雪见就转身离开。
总宫妃看着被沈衍之抱在怀中的雪见,个个都恨得嫉妒得牙根痒痒。
淑妃扶着宫女的手,虽然面色上还算平静,但是手指已经紧紧掐住了宫女的手,那个宫女只能咬着牙忍受着疼痛,完全不敢出。
也只有这个宫女知道,一向恭顺谦让的淑妃,此时的真实心境。
等到沈衍之走了,那两个跪在地上的才人才敢站起来,一起转身面对着淑妃,彼此对视一眼就抱怨起来。
“陛下这次肯定讨厌我们了!”
“对啊,明明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嘛,干什么要我们两个来背锅?”
淑妃听得她们的话,言语之中大有往后不能再得宠都是因为淑妃她的缘故。
当即冷声轻笑着道:“妹妹们,你们看看自己,再看看雪见,你们扪心自问,自己有机会得到陛下宠爱吗?”
说着也不管那群脸色难看的才人,径直扶着宫女的手离开了。
一个宫女抱着还想要在外面的玩的栗子跟上,栗子张牙舞爪大叫着。
淑妃转身对着抱着栗子的宫女呵斥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再让我听到栗子叫一声,我就将你排到浣洗局去!”
那个宫女吓得立马跪下了,栗子挣脱了怀抱获得自由之后,立马就不叫了,坐在地上舔起爪子来。
那个宫女豆粒大的眼泪滚落在栗子雪白的猫毛上,栗子完全不明白,转头看着那个连大声哭都不敢的宫女。
其他的才人见状,虽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明面上和淑妃作对,纷纷不乐得散开去了。
任郁欢等到这群人走了之后,才从坡上的桃花树后面绕出来。
她从头到尾看着这一场闹剧。
当沈衍之抱起雪见的时候,她也在上面看的分明。
沈衍之一路抱着薛贵人踏着蓝色鸢尾花分布的石板小路往前面走。
再往前就是她和沈鹤北在这里碰面的那个温室花房了。
任郁欢的目光被一两排柳树遮拦,就算是她如何踮起脚尖,趴在往前探出去的树上,也无法看穿柳树,失去了沈衍之抱着雪见的身影。
任郁欢站在原地朝着淑妃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淑妃如今在沈衍之的心中分量越来越低了,她的父亲如今被贬职也没有得到复职,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些才人竟然还忌惮她。
淑妃这些时间在后宫中不是白混的。
任郁欢站的久了,都未曾发现自己在风头太阳地地下站了这么久,只听得一个男人彬彬有礼地行礼之声,才打断了任郁欢的思索。
“姑娘,惊扰了。”
任郁欢转眸看过去,就如同青山上的雾气忽然散开,露出山林的本来容颜一般。
站在任郁欢跟前,背上背着古琴的楚书,瞬间有惊鸿一瞥的惊艳之感。
任郁欢因为有身孕,本来就细腻白皙的皮肤越发光泽温润,在太阳底下晒得久了,就像是白底的桃花瓣上晕染开了粉色,开的正艳。
任郁欢人认得楚书,又见他背上背着古琴,当即知道他这是抄捷径去往储秀宫。
“乐官大人。”
楚书接待金食国有功,成为宫廷中首席乐官。
楚书看着和贵妃神似的任郁欢,同样是惊鸿一瞥,他由不得在心中对比起两姊妹来。
任郁欢见楚书只是微笑不言语,便低头行礼道:“不耽误乐官大人了。”
楚书行礼也不阻拦,朝着自己要走的路继续往前,并没有回头。
任郁欢也并不在意这一次的偶遇。
她心情并不快乐,反而有些郁郁烦闷,根本不想要回到翊坤宫去。
然后在外面游荡如此之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能去的地方还是只有翊坤宫。
进的殿中,就见到任倩玉在宫中喝酒。
也不知道她今日如何这么好的雅致,竟然在院中摆起桌子对月独坐。
见到任郁欢垂着头进来,当即叫住她:“过来!”
任郁欢站定身子平静回道:“娘娘或许知道,奴婢现在这个身子是不能喝酒的。”
任倩玉不耐烦说道:“我当然知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任郁欢发现任倩玉虽然还是蛮横,但是比起平日要温柔了不少。
只得走过去,站立在旁。
任倩玉也不让任郁欢坐,只是端着酒杯盯着酒杯不言语。
任郁欢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在任倩玉的脸上看到寂寞两个字。
她从小就能得到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能得到的东西她必然要毁灭,保持自己的意愿都能达成的事实。
然而,任郁欢此时此刻确实在任倩玉的脸上看到了孤独。
陛下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