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苏没再推辞,沈从兴大手一挥,吩咐道:“带这位姑娘去疗伤,务必用上最好的药。”
两个侍女上前,扶着听岚就要走。
听岚看苏苏不动,忙道:“我家娘子不一起吗?”
齐衡紧张问:“苏苏姑娘也受伤了?”
苏苏看他神情,心中更加欢喜,笑说:“倒是没受伤,就是被吓到了。”
齐衡:“那我命人温些热酒来,同苏苏姑娘压压惊。”
齐衡何尝对她这般主动过!苏苏心如雷鼓,闱帽下传出的声音却是淡定:“那便有劳大人了。”
听岚:“既然如此,我还是先留下来伺候娘子,不着急治伤。”
沈从兴嗤笑一声:“怎么,你还怕我们小齐大人把你家娘子怎么着?”
苏苏:“怎会?小齐大人最是崖岸高峻,又怎会像一般的登徒子?”
沈从兴:“那就是了!听岚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你家娘子。我向你保证,等你回来,一定把个全须全尾的洛娘子还给你。”
听岚还想抗拒,苏苏道:“国舅已经屈尊降贵地和你说了这么多,再拒,那就显得我们广云台不知好歹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岚没办法,只得跟着往外走。
沈从兴笑着对苏苏和齐衡说:“我特地为苏苏姑娘准备了一桌好酒菜当作赔礼,只是恐怕苏苏姑娘看不上我这一介兵鲁子,元若,你可一定要作陪啊!”
苏苏害羞地低了低头:“将军说的哪里话!”
齐衡爽朗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请!”
沈从兴在前亲自带路,苏苏和齐衡跟在后面,三人在偌大国舅府里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个厢房前,沈从兴神秘地笑道:“这里人少,安静,肯定没人来打扰。”
说完推门而入,当门一张高脚圆桌,桌旁围着四把圆凳。桌上已经摆满四幅碗筷和热腾腾的酒菜,每盘菜下面都有短烛燃着保持温度。
左手边是一个小小书房,三面书柜环绕当中一张书桌,其上摆着笔墨纸砚,喝到诗兴大发时立刻就能提笔作诗。
右手是一个屏风,屏风往里是层层叠叠的帷幔,帷幔内是一张看不清大小的软榻。
沈从兴笑呵呵地说:“一会儿我只能跟二位浅酌两杯,外头还有好些人要招待,我不能久留。元若,你今天一定要替我把苏苏姑娘招待好!”
齐衡笑呵呵道:“当然!”
苏苏却是没有了刚在厅堂内的欢欣,她跨门而入时心头狠狠咯噔了一下。
这房间的布置,乃至物品的摆放,莫名地给她一种熟悉感。
从前长枫的卧房就是这样布置的。
她曾经在那个黑黢黢的房间里待过许久,对里面的每处布置都历历在目。
眼前房间虽然用品的材质与长枫屋内的并不相同,可种类、大小乃至布局,都十分相似。
齐衡看她对着高脚圆桌发呆,问:“苏苏姑娘为何驻足不前?是这些菜色你不满意吗?”
苏苏摇头:“不,没有。只是……为何摆了四张凳子?还有四幅碗筷?”
从前长枫房里也放着四张凳子,盛纮、林氏还有他们兄妹一人一把。
沈从兴:“哦!是这样,我本来想让我娘子一起来和你吃一杯,把话都说说开嘛。后来我娘子闹脾气了,说不来,这不,就多余备着了。我这就让人撤了。”
齐衡拦他:“别别,万一将军夫人又想来了呢?先放着,不然她更要气你。”
沈从兴一拍脑门:“对对!你瞧我这脑子!还是你们读书人心思活络!”
苏苏借机推辞道:“既然夫人还在气着,要不,奴还是先回吧!”她很不想继续在这个房间呆着。
齐衡:“别呀,这都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沈大人顶着夫人的怒气都要向你赔罪,苏苏姑娘怎好驳了他的好意?再说,我还想多与苏苏姑娘探讨诗词呢!”
谁能想到,有一天齐衡居然用上了美男计!
苏苏一辈子都肖想跟齐衡能有今天,再无法抗拒,被齐衡引着坐到了凳子上——曾经她在长枫屋里常坐的位置。
她先是坐下,又站起,笑说:“我……我坐另外一边吧,好给公子斟酒。”
齐衡直接在她身边坐下:“我就坐你边上,你要去对面给我斟酒?”
沈从兴哈哈笑着坐到齐衡的另外一边:“苏苏姑娘这是紧张了呀!哈哈哈!放心,咱们小齐大人最是温柔的!”
几句玩笑,让苏苏不得不再次坐下。
现在这个座次,刚好让苏苏左手边的位置空出,而这个位置,曾经就是长枫坐的地方。
她不经意地把椅子朝齐衡那边挪了挪,尽量偏头不去看那个空荡荡的座椅和碗筷。
沈从兴作为主人,先给两位客人斟酒。苏苏的闱帽太大,几次挡到酒杯,沈从兴道:“现下就只咱们三人,苏苏姑娘何不将闱帽放下,方便吃饭喝酒。”
苏苏轻轻摇头:“广云台有要求,奴家这次出来就是会诗友来的,不让我摘闱帽。”
沈从兴大为遗憾道:“真是可惜啊!好不容易把你请来,还以为可以一睹芳容。你们广云台可真会拿捏人!要我说,反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