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多月,沈国舅的人天天去广云台打听洛苏苏,说想买她一场诗会办到将军府里。可是广云台再三婉拒,只说苏苏姑娘的局子排满了,就是不肯说出到底排到了哪一天。
明兰左等右等没等来沈国舅的消息,却是等来了顾廷烨。
“你……你怎么回来了!”见到活生生的官人出现在面前,明兰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收到你的信,听说盛家出事,就偷摸溜回来看看,”顾廷烨也不管身上多脏多臭,上前一把搂过明兰,整个抱起颠了颠,笑道,“看来为夫不在,大娘子依旧吃得香睡得好,不但没掉肉,反而还重了啊!”
明兰胡乱一通挣扎:“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不!你个没良心的小妇人,我离开京城这么久,你一点都不操心我!”
“那你呢?你遇刺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我……我那是怕你操心!”
“明明说好的有事别瞒我,你一句怕我操心就想糊弄过去?”
“我是真怕吓着你啊!那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大娘子我错了,求大娘子原谅!”顾廷烨一边说着就一边把臭哄哄的脸凑到明兰身上乱拱。
明兰越推他越拱,两个人从桌子上拱到浴桶里又拱到榻上,直到起更方才歇下。
第二天天不亮,顾廷烨就出门而去,先是去了趟国舅府,而后是齐国公府,最后又去了趟盛家。等走完这三家,他才大喇喇地从南城门策马离开。
皇帝听完李内官的汇报,哼了一声:“朕让他代朕去都建江宁书院,他回到京城见了那么多人,唯独忘记来宫里见朕。呵呵,好个平乱征西的宁远侯啊!”
李内官小声道:“大概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吧!”
皇帝:“大胆!”
满屋子人瞬间跪地。
庆云微微侧头,分明在李内官脸上看到一抹得意的笑。
一盏茶的功夫,皇帝的这场震怒就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以为皇帝收服顾侯,是得了他和他娘子两个助力。没想到顾侯娘子刚替皇后办了大事,她官人就来给她拖后腿来了。”
朱内官:“骄兵必败!这顾侯啊还是年轻。”
……
顾廷烨走的第二天起,国舅就开始亲自去广云台喝酒了。
第三天,不仅国舅亲自去,齐衡也来了。这两位身份尊贵的连襟在广云台的大厅里,当着众人的面杯酒泯恩仇,彻底抛却过往、携手向前。
连着几日,这一文一武两位皇亲国戚,在广云台里豪掷千金,引得花魁娘子们争相出动。尤其是齐衡,他这样的人从前哪会出现在青楼欢场?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广云台的姑娘们都对这位京城第一美男趋之若鹜,更遑论那些荤素不忌的欢场客,就连一些胆子大的豪门千金都在自家哥哥弟弟的掩护下乔装改扮,前来一睹斯人。广云台门口连着数日都挤得水泄不通,老鸨和她背后的金主们赚得盆满钵满、笑逐颜开。
但只一点,国舅和小齐大人闹了这么多天,四大花魁见了三个,唯独魁首洛苏苏依旧不肯出面。
其实这也是广云台吊着人的手段。
他们早知道国舅先前几次邀请苏苏去家办诗会都被拒,这次带上小齐大人来玩,必定是希望苏苏看在小齐大人的文才上松口,所以硬是捂着苏苏不让出席,只叫其他三位花魁轮番作陪。
国舅和齐衡也不扭捏,来者不拒,喝酒耍乐,除了给赏钱很爽快,什么都没占,更没提出一次说要洛苏苏出场。
老鸨看这两位款爷如此豪横又有分寸,反而更大着胆子跟他们僵持,绝口不提洛苏苏。
就这么闹腾了半个月,突然有一天,国舅和小齐大人都不来了。
头一日,所有人都翘首以盼,以为两人只是一时有事耽误了,直等到次日天明方才散去。
第二日,还是有很多人来等,依旧没等到。
第三日,第四日……来等的人越来越少,大家渐渐听说,国舅爷和小齐大人觉得广云台的花魁都看腻了,没什么新鲜的。
广云台的流水一下子掉了非常多,就连门口的小摊贩都跟着少了许多。
连着赚了大半月大钱的老鸨心说是不是玩儿脱了,赶忙去找几位金主商量办法。其中一位提出是时候答应让他们见一次洛苏苏了。
老鸨欢天喜地地放出消息,说洛苏苏之前的局子终于还完了,接下来可以开启新一轮的档期,然而国舅府一点反应没有,仿佛之前苦苦上门的不是他家。
齐国公府也没什么消息,似乎是小齐大人觉得跟国舅已经翻过篇了,无需再那么闹。
等了几天没有等回小齐大人,这次轮到苏苏急了,她拉着老鸨质问:“就说之前要让我出场,哪怕和两位见一面喝一杯酒也好,你们非得压着我不让我去。现在好了吧?煮熟的鸭子飞了!看以后谁还能给你们带这么好的生意来!”
老鸨:“这不都是为了抬你的身价吗?如果随便花花钱就能来睡你,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天天有一堆相公老爷们捧?也不动动脑子,那两人,一个是武将、一个是品阶不高的文官,是,是身份尊贵,可顶个鸟用?手里头的权势有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