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煜的葬礼,顾家四房五房都没有人来,因为顾廷炳和顾廷狄都被判了流放,两房把这一切罪过都算在大房头上。
明兰全家倒是都到齐了,齐衡也带着妻子申氏来帮忙。
前来吊唁的人有些是很久不见的远朋,看齐衡和长柏在丧礼上忙前忙后,以为他们二人才是顾廷烨的两房堂弟。
等所有仪程都完结,长柏一家回到积英巷,巷子口居然堵住了。
“怎么回事?”长柏和长栋分别下车。
“大人,前面都是人,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长柏派东荣去前方打探,不一会儿,东荣神色紧张地回禀道:“是……是朱曼娘!”
长柏听见这个名字就是一阵恍惚。当初,长枫还在的时候,长柏没少因为这个朱曼娘而训斥长枫。后来,朱曼娘带着昌哥失踪,接着睡长枫被烧死在江上,长柏还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这女人。如今,她居然出现在了积英巷……
她想干什么?
长柏让海朝云带着盛老夫人绕道后门先回府里休息,自己则和长栋一起穿过人群来到盛府正门口。
朱曼娘一眼就认出长柏,大喊:“看,快看!这就是盛家的人,他们嫌弃我的出身,不肯认我儿子,还派人天南海北地追杀我!天杀的,我生的可是你们盛家长孙!”
长柏:“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几时追杀过你?”
朱曼娘:“你们还不承认!大家快来啊,快来看!我身上都是伤,都是他们派来的人打的伤!”说着,居然不羞不臊地掀起裤管,给所有人看她伤痕累累的腿。
这个时代,女子在大庭广众下裸露肌肤是非常大胆且羞耻的行为,朱曼娘这么做,反倒吸引来更多看热闹的人。
长柏急得转身大喊:“有伤风化!”
长栋一招手,身边的两个护卫当空一个飞跃,直接从人群头顶越入朱曼娘所在的中央,一左一右拉起她的胳膊道:“娘子,进府说!”
朱曼娘大叫:“救命!我进去了就没命出来了!”
周围人一阵指指点点。
长柏阴沉着脸道:“你要真怕,今天也不会豁出名节来我家门口闹。不就是要钱吗?不进去坐着谈,你怎么要到钱?”
朱曼娘一听,果然住口。周围人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再看朱曼娘果然不挣扎了,指着她嘲笑:“原来是讹钱的!”
“别给这种骗子钱!”
“你们盛家把长孙接回来自己养。”
长柏没再回应这些七嘴八舌,快速回到家中。
一进正厅,就看见盛老太太端坐在正中,海朝云站在她身边,看到长柏,递来焦虑的神色。
长柏快步上前:“祖母,您怎么不回屋休息?”
盛老太太:“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就是当初枫儿养在外头的吧?”
长柏:“是。”
盛老太太:“我听说,她当初生下的是一儿一女。如今,那个男孩儿在哪?”
长柏:“孙儿正准备为此事审她。”
盛老太太:“我和你一道吧。此事事关盛家血脉后嗣,我必须在。”
长柏拗不过她,只好让东荣把人提上来。
朱曼娘一身破衣烂衫,脸上倒是全无岁月的痕迹,盛老太太嗤笑一声,道:“看来,朱娘子这些年过得挺好?”
朱曼娘:“哼!你们盛家抛弃我们母子不管不顾,我到处卖艺才能勉强度日,哪像你们?加官进爵,锦衣玉食。听说我丈夫已经死了是吗?所以,你们是踩着他的尸骨坐上的如今这个位置?”
长柏:“胡言乱语!你未过得我家门,怎可随意称夫妻?”
朱曼娘:“不管你们认不认,你们盛家的长孙终归是我儿子,如今你们飞黄腾达了,也该替我那个死去的丈夫好好照顾我们娘俩。”
盛老太太淡淡道:“你说我们盛家长孙在你手上,可你分明是孤身前来,哪里有什么长孙?”
朱曼娘:“只要你们让我过门,再让我母子上得族谱,到时,昌哥儿自然会回来。”
长柏:“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朱曼娘抬眼斜斜地看向长柏:“你们除了信我,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长柏气得拍案而起:“无耻狂徒!来人,给我打!”
朱曼娘惊地大叫:“你们盛家居然要动用私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海朝云:“你自己说你是我们兄弟的外室,既是外室,便算我家的奴婢,那我们就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怎么算动用私刑?”
眼看几个护卫越靠越近,朱曼娘惊恐地大叫道:“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那你们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昌哥儿!到时候,盛家血脉外流,看你们怎么向死去的盛大人交代!”
海朝云在老太太耳边低声道:“她怎么对家里事情了如指掌?”
老太太垂眸略一思忖,道:“先不着急打她。”
长柏示意几个护卫重新退到门外。
老太太说:“朱娘子,你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朱曼娘:“我孤身一人,带着昌哥儿一路奔逃,到处给人浆洗缝补才能勉强度日。”
老太太:“可你看着珠圆玉润,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