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明兰来到如兰门口。
如兰正欢天喜地在准备出嫁用的物品,见到明兰,眼睛一吊:“六妹妹如今可是贵人,怎么有空驾临寒舍。”
明兰看向如兰身边的喜鹊:“五姐姐这是生气了?那……那我赶紧走。”
如兰刚装上的冷脸当即掉地上,喜鹊两步上前:“六姑娘,我们五姑娘可想六姑娘了!”说着就把明兰往屋里拉,“六姑娘快进来和我们姑娘说说话吧!”
明兰嘟囔着嘴:“五姐姐,我饿了。”
如兰白了她一眼:“原来是找我打秋风的。您不是县主么,还是未来的顾侯娘子,什么山珍海味你吃不到,用得着来我屋里讨吃食?”
明兰上前拉住如兰的袖子:“可我就爱吃五姐姐屋里的东西,就是比外头的香。”
如兰瞪她:“你个无赖!”
明兰晃她袖子:“就赖你!”
如兰崩不住,终于笑起来。
喜鹊也跟着乐:“五姑娘藏着六姑娘最喜欢的顶皮酥呢,我现在就去取。”
如兰啧了一声:“要你多嘴!谁说要给她吃了?饿死她!”
喜鹊知道她在嘴硬,嘻笑着出了门。
如兰甩开明兰的手,撅着嘴道:“如今六妹妹可真是威风了呢,连我屋里的女使都向着你。看来以后这家里还真是让你横着走了!”
明兰:“那好吧,既然五姐姐发话,妹妹我就豁出去了,横着走给姐姐看。”说着,真的像个螃蟹一样在如兰面前横着晃来晃去,走一步念一句“五姐姐”,仿佛跳大神。
如兰被她逗得嘎嘎大笑。
笑够了,明兰拉过凳子坐到如兰面前,说:“我这出戏可是连祖母都没看过的,五姐姐独家专享,可不许再气了!”
如兰翘起二郎腿:“演得不错,顶皮酥就当赏钱了。”
明兰摇头晃脑:“哟,这位爷真大气!”
两人又嬉笑一阵,喜鹊端进来顶皮酥和茶水,姐妹俩一边吃一边聊。
如兰:“刚才母亲来过,说了我一顿。”
明兰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含含糊糊道:“大娘子说啥了?”
如兰:“她说顾家给六妹妹送来的聘礼堆山码海,皇后娘娘还说到时候也要妹妹出一份嫁妆,我的天,这风头简直是全天下独一份!看来日后也许我也要六妹妹来帮衬了。”
明兰就着茶咽下嘴里的东西:“大娘子说的肯定不止这一句吧?”
“自然是不止这些啦!妹妹你这门婚事的好处也不止这些呀,就连那新妇的克星、亲生的婆婆,妹妹你也是没有的。”
“五姐姐你不也没有公公吗?”
如兰放下手里的饼,无奈地叹气:“可你不知道我那个婆婆。前些日子到家里来会母亲,那个尖酸刻薄的嘴脸!新皇恩科,他儿子不过就是考了榜上二甲十三名,那可跟我哥哥当年差了整整一个榜!我家都没说什么,她倒好,跟做了玉帝亲妈一般,那叫一个摆谱!还说什么,若是我嫁过去就凭着一桩院子住就行了,气得我母亲到我房里来骂……母亲刚才跟我说,今天顾廷烨当着皇后和祖母的面发誓赌咒,说不会让顾家任何人欺负你,还说只要你想就能分府别住……哼!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到你头上!”她越说声音越大,听着好像马上就要和明兰吵起来了。
明兰眼睛转了两圈,道:“那若我跟五姐姐换着嫁,姐姐可愿意?”
如兰刚燃起的气焰瞬间抽干:“你……你愿意啊?”
明兰:“我自然一百个愿意啦!我原本就觉得姐夫还不错,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前些日子听说五姐姐中暑、天天顶着烈日捧着西瓜来家里瞧你;昨日下聘,他当着爹爹和母亲的面下毒誓,说就算有七八个公主瞧上他、他也不改初衷;如今又中了进士、成了天子门生,他这不就是戏文本子里的神仙哥儿吗?”
如兰嘭地拍桌:“你敢!”
明兰:“那你恼恨些什么?”
如兰的嘴圆了又扁、扁了又圆,站起身来去盆里净了手,躺到榻上,满脸忧愁地说:“我只是想到,去年去伯爵府看大姐姐,见着她那个婆婆那个凶狠的脸,那会儿我就说,若我日后过上如此委屈的日子,那我宁愿做一辈子的老姑子。”
明兰也站起身去净手。
如兰在榻上侧过身,对着明兰的背影继续说:“我就是怕……我怕敬哥哥负我,我怕那个婆婆日后会欺负我,我害怕以后过得像从前大姐姐那般……哎,我都不想嫁了!”
明兰脱了鞋子,躺倒如兰身边,一本正经道:“人说世间有三件事是不可信的。一曰老人家说不想活了,二曰小孩子说不想长大,三曰……”
“三曰什嘛?”
“三曰,大姑娘说不想嫁!”
如兰被她逗笑,拿小拳头轻轻去捶她:“六妹妹你真是学坏了!”
明兰:“五姐姐呀,您刚都说了,华兰姐姐那是从前,如今二哥哥进了考功司,手里捏着好些文官的绩效,现在华兰姐姐的婆婆可不要太和善。伯爵家尚且如此,何况文姐夫家呢?”
“呵呵,我那婆婆可不懂什么考功司,她只知道她自己养出了个进士!哎,要是进门就能直接当婆婆可多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