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丝丝冒犯。
海朝云在她跟前做针线,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长栋在一旁的书案上练字。盛纮和长柏不在家,他的功课便由王若弗和海朝云盯着。
王若弗:“还要官人和柏儿什么别‘在外逗留’,她哪里知道,官人和柏儿都被关在宫里好几天了,那是官家要他们‘逗留’,我们为人臣子的岂能违抗?哎,母亲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
海朝云没接她的话茬,提出另外的话题:“官人和公爹进宫这么多天,也不知他们在宫里吃的住的如何?”
一说到盛纮父子,王若弗果真被转移注意力:“那毕竟是皇宫大内,他们是去干活、又不是去监禁,官家那么仁厚的人,怎会亏待他们?哎,就是怕他们太累,柏儿连轴转了那么些日子,官人又刚为了林栖阁的事伤神,还没缓过劲来就被叫去干活,哎……虽说是官家赏识,但也累人呐!”
海朝云点头:“册封太子本是礼院的事儿,官人是礼院的人,被叫去赶工也不稀奇,可怎么公爹不是礼院的人,也给叫走了?”
王若弗:“太子乃未来国君,仪式岂能草率?官家又催得那般紧,又要快、又要齐备,这才忙得人仰马翻,说是要借些人手才周转得过来。”
海朝云:“若按册封的全套礼程,官人和公爹恐怕要下个月才能回家?”
王若弗:“他们不是主事的,不过是做些文书誊写的活儿,应该……不用那么久吧?”
海朝云:“之前有段时间我父兄也这么被留在宫里忙过,他们办事的地方在皇城前院,是允许家眷去探望的,送些茶食物品什么的。”
王若弗瞪大眼睛:“我们也进得?”
海朝云颔首:“只要与值守的公公禀明,不乱走,就没事。”
王若弗豁地站起来:“那还等什么!”
刘妈妈在一旁拉她:“主母,老太太的嘱咐还在桌子上呢。”
【锁好门窗】、【不要在外逗留】,这些字句瞬间化作洪钟大吕,一下下猛敲王若弗的头。
她烦躁地“呀”了一声:“老太太那是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我官人和儿子在宫里辛苦,我去看看怎么了?”
长栋突然道:“母亲,我替您和二嫂去吧!”
王若弗:“练你的字,小孩子插什么嘴?”
刘妈妈:“大娘子,家里丧事刚过,您身为一家主母,这种时候确实不好到处走动,惹人嫌话。毕竟死的都是庶子女。”
家里庶子庶女刚死不久,嫡母就跟没事人似的进宫蹦哒,这确实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王若弗:“那我装得难过点不就好了!”
刘妈妈:“主君和二哥儿是在给太子册封礼做事,您臊眉耷眼地进宫,那不是给官家和储君添堵么……”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王若弗大叫,“哎呀,官家怎么不换个时间册立太子!”
海朝云差点没憋住笑。
长栋忍得字都写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