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坐在刘妈妈身边的彩环这时才出声:“要不要我现在回去禀报大娘子?”
刘妈妈:“还没抓到什么硬货呢,现在回去能说什么?”
彩环闭嘴。
又过了一会儿,小厮又来报:“林小娘被一个男人拉进了樊楼的包厢,门也关上了!”
“什么?她难不成要和人私通?”刘妈妈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快快!马上进去把人抓出来,男的女的都抓!”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务必把两人的脸都遮起来,嘴也塞上,千万不要让人知道这是我家的人!”
彩环火急火燎地也要跟着去抓奸,刘妈妈拉住她:“着什么急?这种事情很体面吗,要你亲自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家的?”
彩环小声道:“可我怕底下人手脚不利索,回头让人跑了,可不就坏了大娘子的好事?”
刘妈妈:“人家干惯粗活的,难道力气还没你这个小鸡仔大?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这才是不给大娘子添乱。”
彩环连着被刘妈妈驳了两回,怒火中烧,面上只敢做出唯唯诺诺的神色,毕竟刘妈妈才是大娘子最倚重的心腹,这么多年来立功无数,在大娘子身边盛宠不衰。
彩环暗恨,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崭露头角?
刘妈妈可顾不上安抚她,这两天主君失踪,大娘子到处求人,林小娘在这个节骨眼做出这种大事,家里指不定还得闹成什么样呢。她心思电转,一遍又一遍地设想各种可能,生怕哪个环节有所疏漏,让大娘子又着了林小娘的道。
小厮绑完人,回报:“已经都押上车了。只是,双方衣服鞋袜都完好,看着不像是有私情。倒是从桌子上搜来这个,”窗帘被掀开,递进几张文书,“小人不识字,但看样子,好像是地契,上面还有撕裂的痕迹,估摸着正是刚才在巷子里和盗贼争抢的东西。”
“莫非是来卖家产的?”刘妈妈沉吟。
“小人觉得是。”外头的小厮低声答话。
“你且先别同他人说,把人带回府里,大娘子自有定夺。这件事若办好了,少不了你们的赏钱。”
外头的小厮眉开眼笑,连声答是。
彩环羡慕刘妈妈的决断,抛开刚才心中的烦闷,建言道:“看着不像是私通,若带回去,恐怕也治不了林氏什么罪。要不,把那男人打一顿,丢到郊外去得了。”
她觉得自己这样思虑周全,应该是个好计策。
没想到刘妈妈非但没夸她,还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把人打了丢到郊外,又没留下供词证据的,等着人上官府告我们呢?出的都什么馊主意!”
彩环再次被泼了一大桶冷水,心中好不恼怒:【你又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人家告不告官!】
彩环越来越相信,当初大娘子姐姐康王氏跟她说的都是真的,刘妈妈根本不是在教她做事,就是在打压她,好叫她永远无法在大娘子面前出头。
【没关系,等我抓到机会,我一定好好地表现一番,到时,大娘子看到我的才干,就不会再专宠你一人!】彩环暗下决心。
……
马车回到盛府,王若弗立刻展开行动提审林噙霜。
说是提审,其实她并没给林噙霜开口的机会,让账房先生写了一张通奸的供词,塞着林噙霜的嘴就让在上面按手印。
林噙霜抵死挣扎,尖叫着和一屋子女使婆子角力;墨兰闻讯赶来,带着所有林栖阁的仆人围攻葳蕤轩;长枫见墨兰久攻不下,便绕道去柴房营救被关押的徐员外,要拉他去葳蕤轩作证。
王若弗派人去请老太太,结果老人家听闻这件事,眼睛一闭,突然捂着胸口躺倒。
寿安堂登时大乱。
明兰觉得祖母好可爱,一边给祖母递梨汤一边笑说:“祖母,这‘药’可是我好不容易熬的呢,您可得全都喝光光。”
盛老太太也在榻上笑:“就你辛苦,就你聪明。”
明兰:“我聪不聪明的无所谓,就怕大娘子犯糊涂,又被林小娘装进套子里。”
盛老太太:“怎么的,对你家大娘子这么没信心?”
明兰:“就是对她太有信心了,所以知道她肯定要坏菜。”
盛老太太:“那你说该怎么办?”
明兰:“祖母,再派一次宣抚使吧!让宣抚使去帮官家传达圣旨,助力县官大人惩恶扬善。”
不一会儿,房妈妈在前开道,小桃在末断后,明兰施施然进入葳蕤轩。
王若弗没想到盼来的是明兰,急问:“母亲呢?母亲怎么没来?”
明兰:“祖母听到这样有辱门楣之事,一气之下病倒在床,现正请郎中在看,着我来替她老人家传话。”
王若弗撇撇嘴嘀咕:“你还能替她传话?”
明兰没在意,道:“祖母说,此事交由大娘子全权处置。若林小娘真做了丧德败行的丑事,绝不轻饶。”
墨兰此时正扶着林噙霜,一听便急了,跺脚骂道:“盛明兰,你胡说!”
王若弗高兴坏了,脸上绽放出胜利的笑容,高声道:“是是!儿媳谨遵母亲的训示!”
林噙霜吓坏了,连连辩白道:“我是冤枉的,冤枉的!等主君回来自有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