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偃开立马垮脸:“胡说!煜儿何等才干,怎可能被人蒙蔽了去?”
小秦氏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摆手道:“是我蠢了,胡言乱语,老爷莫要怪罪才好,我给您端水洗漱,我们便安置了吧!”
顾偃开不由得她搪塞,声音提高几分:“到底怎么了?”
小秦氏眼神闪烁:“真没有!我……我这就去给老爷端水。”
“你回来!”顾偃开一拍桌子,“端水有底下人做,要你亲自去端什么水?说,煜儿究竟怎么了?”
小秦氏站在门口犹豫半晌,看顾偃开异常坚定,这才屏退众人,又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方坐到顾偃开身边,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小声说:“我这几天听几个底下人说,二郎中毒那夜,见过大郎屋里的人从厨房里出来。”
顾偃开当即掀开她的手,怒骂:“胡说八道!”
小秦氏被她掀得险些栽倒,也不恼,又去拉他胳膊,压低声音道:“小声些,别让其他人听见!这多不光彩阿!”
“煜儿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他怎会给二郎下毒?你可别听了那起子无知小人的嗦摆。”顾偃开很是不悦。
小秦氏先是愣怔一下,继而堆出满脸惶恐:“我原先也不信,还骂了那几个说三道四的。可骂了一个又来一个,每个说的都有鼻子有眼的,我自己实在是心中慌乱,所以才来跟老爷商量。”
顾偃开:“你现在就把那些人都叫来,让他们在我面前说说看,他们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主屋的厅里跪了一地的人。有伺候多年的女使婆子,有刚进府不久的小厮,有些是在前厅伺候的,有些是在后厨干活的。这些人来历各异,但都异口同声地说看到当晚顾廷煜屋里的人出入过厨房。
“怎么没有老二房里的?”顾偃开眼神不善地看着小秦氏。
小秦氏小心翼翼地答道:“老二房里总共就那三个,出事那天都扎在他院子里,唯独一个石头跑进跑出,按说嫌疑是他最大,要不把石头叫回来再问问?其实……我一直有个担心,听说那晚他先是否认亲自煎药、后来等您发脾气了,又突然承认……他这么前后不一的,怕不是有鬼?”
顾偃开摆摆手:“老二自己给石头做保。他还得指望老二吃喝,确实没理由害他。”
“也是,除非是二郎自弹自唱要给家里演苦肉计。但这怎么可能呢?二郎是最耿直不过的人。”小秦氏顺水推舟,心中暗想,如果能借由此次机会让父子俩再生嫌隙,也不枉费她今天受了顾廷烨这么大的算计。
顾偃开并不去接她的话,只问地上的人:“你们都说是大郎屋里的,究竟是他屋里的谁?”
一个婆子先开口:“是有吉,自从有庆走后都是他替大郎在外边办事,我认得他。”
顾偃开:“其他人呢?”
“我不认得是谁,那天夜里看到一个人从厨房出来后就朝大郎院子方向去了。”
“应该是有吉,他的背影和有庆肖似,我那天就差点把他当有庆了,后来听别人说有庆白天就走了才知道应是有吉。”
“就是有吉,我跟那小子玩过好几次牌,认不错的。”
一群人挨个禀报,顾偃开听得愁眉紧锁。
他思索良久,对小秦氏说:“别惊动大郎,去他院子里把有吉叫过来。”
一会儿,有吉被带来主屋。他见过顾偃开审人的阵仗,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地拜倒。
“大郎休息了吗?”顾偃开平静地问。
有吉埋着头答:“启禀侯爷,大公子已经睡下。”
“他每日都是这个时候睡下的吗?”
“大公子每日戌时就寝,这个时候应是睡熟了的。”
“他睡得好吗?半夜可经常起来?”
“有少夫人看顾,大公子半夜极少唤人。”
“那你岂不是戌时后就可以忙自己的事儿了?”
“小的跟着公子,戌时后收拾一下也差不多睡了。”
“那我怎么听说有人见你半夜去厨房?”
“应是二公子中毒的那天,向妈妈说别让石头打搅了侯爷夫人的好眠,便把我叫起来去厨房帮忙。可是石头谨慎,不让我插手,我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一席话让在场几人都大惊失色。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人去叫你帮忙了?”向妈妈急道。
有吉:“向妈妈,你莫不是看二公子中毒的祸首一直找不到,怕被牵连,就扯这样的谎话来害我吧?”
向妈妈:“你血口喷人!我就算要叫人去帮忙,那也是叫主屋里的人去,何必要大老远跑去找你?”
有吉嗤笑一声:“是呀,小的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脑子里咂摸有吉说的这个“为什么”。
顾偃开瞳孔微缩,侧过脸去上下打量向妈妈。
向妈妈发现局势不妙,当即掀起裙摆跪到顾偃开跟前:“侯爷明鉴,奴婢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子在说什么,那天夜里我是实实在在守在侯爷夫人门前、不曾走开的呀!”
“你确实不曾走开,你是派人来叫我的。”有吉冷眼看他。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