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夜色下,
电锯的嬉笑声悠悠回荡。
......
原来,
在惊惧梦魇的世界观设定当中,
吸血鬼是不惧怕阳光的,
除开那些最低等的血奴以外。
这是云帆在第二天知道的事情。
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不留神之间,异乡人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冷冽的风拍打在脸上,这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淡白色的云朵形似轻薄的雾,将大部分日光遮蔽,地面只投射下零星的光斑。
【安塞尔城·西侧城门】
一片漆黑的城墙映入眼帘。
城墙下方,
是一列如磐石般的吸血鬼骑兵,以及一架刻印着勒森魃家族徽章的马车。
“提克,你愿意...”
马车的轿厢里,侯爵之女笑容满面地伸手探向提克的脸。
提克恰巧后撤一步,不动声色地摇头,而后对着马车深深鞠躬,口中吟诵着送别时的祝福语。
它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号令,一众站在阿尔芒与提克身后的侍卫也跟着鞠躬送行。
【在彻夜长谈之后,这位前来为亲王送上祝福的侯爵也即将回到自己的领地。】
【但由于亲王需要主持先祖祭坛的运行,因此它无法离开古堡。】
【只能由它的儿子,在勒森魃家族除亲王以外,地位最为崇高的阿尔芒前来替自己送行。】
短短几句话,系统就为云帆解释清楚了眼前的是怎样的状况。
“阿尔芒。”马车内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正是那位侯爵,它和阿尔芒握手,“送到此地就可以了。”
“听你的父亲说,安塞尔城周边的地区似乎发生了什么状况,有很多人类因此变得流离失所。”
“城外可能会有危险,不必将我们送出城了。就此别过。”
它没有高位者的架子,一副好心肠。
害!
异乡人还纳闷,这老吸血鬼为什么急着要走呢!
怕不是害怕自己的领地出事,这才要屁颠屁颠地赶回去。
“我对此事也有所耳闻。”云帆姿态优雅,声音带上一丝关切,“望侯爵阁下在路上注意安全,愿您平安。”
“再见!”
再向前走了一段,终于来到城墙根底下,云帆和他的侍从就此停住脚步。
“开门。”
骑兵队伍最前方的重装骑兵勒住缰绳,语气平淡,但仿佛不容许任何人去拒绝。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些穷乡僻壤的乡巴佬都朝着安塞尔城跑?”
“旱灾?还是贼匪劫掠?说起来,这几日怎么没有什么商队进出了?要不是前几日有一支贵族车队入城,我还以为安塞尔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嘘,小声点。据说上面在最近几天和圣教廷分部失去了联系,这是我从一个骑兵团的圣骑士口中听说的,千真万确...”
即便隔着有一段距离,守城士兵的话还是飘进了云帆的耳朵里。
以及,
透过那座城门,就算捂住耳朵也能够听到的,嘈杂的哭嚎和哀求。
“救命,救命!”
“放我们进去!求您了!我身上有钱,拜托!”
“不!我的孩子,滚!离我远点!”
“...”
眼见着一队整装待发的重骑兵,这些守城门的老油子就知道得罪不起,一个看上去似乎是长官的士兵谦卑地站出来,在看到马车上勒森魃家族的家徽时,瞬时堆上了满脸谄媚的笑:“向高贵的勒森魃的大人致敬。”
他笑呵呵的,谦卑地祈求:“大人,你们要出城是吗?但这城外可不太平,而且现在城门口全是投荒的灾民,您看...”
“开门。”回答他的,仍旧是最初的那句话。
没有声嘶力竭的狂吼,
没有威胁,
没有呵斥,
甚至,
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
属于侯爵大人的亲兵目视前方,僵硬的,像是一座雕像。
守城长官脸上的笑容土崩瓦解般垮塌。
城门打开,
吊桥被缓缓放下。
巨大的声音引得灾民们一阵狂呼。
“父亲,父亲!你再撑一会,我们要到达安塞尔城了!”
有精壮的年轻人,怀抱着面色苍白的亲人。
“感谢您,仁慈的主!”
老妇人跪地亲吻泥土。
“别挤!”有女人把婴儿举在半空。
但一切的一切,
都在马蹄声响起后变得粉碎。
一张张笑颜变作满怀惊恐的脸。
咚!
一个老人被马匹撞飞,星星点点的鲜血溅在骑兵银白的板甲上。
这不是冲锋,
它们并没有发起冲锋,没有展开战斗的姿态,否则也不会连佩剑与火枪都没有拔出。
这些骑兵们,
仅仅是催动着马儿在前方开路,至于挡路的人类?
在高贵的血族眼里,他们的性命卑贱到与随处可见的蛇虫蝼蚁无异。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