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百多万两银子的节省,的确是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宇文徵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的,但是同时他是皇帝,哪有苛责自己的女人节省口粮的。
“突然之间剪了用度,只怕后宫难以安宁吧!”
宇文徵并没有反对,温含章已经猜到了宇文徵心中所想。
皇帝都是要面子的嘛?
“现在是特殊时期,天下百姓过得艰难,皇宫之中却是奢靡无度,只怕百姓心中会心生不满。陛下是仁君,以后必然名垂千史,妾身无法帮助陛下什么,唯有做一个贤内助,愿能助陛下一二。”
拍马屁的话谁听了会不开心呢!
宇文徵果然是心情大好,拉着温含章的手不愿意松开。
“皇后果然是朕的贤内助,有皇后在,朕也可放开拳脚做事!即便是如今后宫消减了用度,但终究还是无法改善如今的困境。”
也不可能刚刚节省下来银子,就能将银子投入到受灾的地方上去。
“难不成朝中就没有人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吗?”
三省六部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如今受灾已成事实,倒是有不少建议,只是都不能改善眼前的现状。修建堤坝、挖沟渠引水,这都是每年的老生常谈,如今是百姓流离失所,颗粒无收!朝廷的赈灾粮已经发放,但是之后呢?百姓如今是眼前的难关无法渡过。”
宇文徵为百姓忧心,群臣却要让宇文徵写下罪己诏。
“陛下,安置灾民让灾民能够重新安定下来不容易,土地大多被地主把持,能有点山林土地的百姓丧且还能存活,但那些本就没有土地靠着租赁田地交租过活的百姓才是真正的艰难!颗粒无收,已经无法交出地租,只怕又要多很多卖儿卖女的人家了!”
温含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但是没有出嫁之前,家中的几个下人都是因为家中受灾才被卖了。
若是能卖入一个好人家也就罢了,就怕父母没了活路,只能将孩子卖入虎狼之地。
“朕何尝不知道,但是朕又能如何?”
温含章想了想,开口:“不如陛下立一条法令如何?”
宇文徵沉默。
温含章低头,警觉自己说多了。
“陛下说到了这件事,所以妾身才有了一些不成熟的见解。陛下若是不妥,便当妾身是说梦话。”
宇文徵这才笑着开口:“无妨,皇后直说便是,若是能帮到朕,也是皇后的一桩功德。”
“陛下不如立下法令,凡是受了天灾而颗粒无收的佃户,地主不得加佃租,佃租不得超过八石,如此,既能保证佃户能养活自己,也能让地主有收益!只是朝廷的政策虽然好,到了各地方总会有些变化。妾身担心的是陛下下了令,但各地方又会增加赋税,如此百姓的日子更加难过。”
宇文徵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温含章的手背,目光透过盛开的广玉兰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温含章停住了话题,不知道她所言陛下可否听进去了。
“你继续说!”
宇文徵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吩咐。
温含章继续道:“如今百姓流离失所,这些流民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若是聚众便会成为匪患。为了活下去,他们会铤而走险。于其他没有受灾的地方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危险因素。想要防流民,严刑厉法不可少,但只要让他们能有事可做,自然就能化解危险。”
“让他们有事可做?做什么?”
宇文徵终于回头,感兴趣的盯着温含章的点头。
“陛下,洪水过后,堤坝溃散,官道崩塌!陛下完全可以让地方官将这些流民征集起来,修堤坝、修官道,官府提供一日两餐,并可以提供种子让家人在洪水退却后继续耕种,如此冬季来临之前也可有粮食越冬。如今已经六月,各地可以根据各地的情况来发放不同的种子。妾身知道各地有粮仓,储备的有粮食种子。朝廷以基础建设为由,帮流民渡过难关,流民自然会安定下来。百姓所求,不过是一个衣食温饱罢了!只要百姓能吃饱穿暖,又怎么会有乱子呢!”
温含章只是基于自己的理想主义来提出了意见,但宇文徵却是很感兴趣。
“如今北方大旱,南方水患,国库的粮食只怕是不够支撑。”
“陛下,河南道有大片农田,旱涝保收,是朝廷最大的粮仓。只要河南道无事,粮库并不会危机。百姓要比我们想象中更有韧性,只要朝廷能帮他们渡过难关,他们必然能回馈朝廷更多。只是妾身始终担心的是下面的官员不会依照陛下的打算行事,真正的好东西到了下面不能到百姓的手中。”
这是一直以来都存在的问题,温含章知道,宇文徵自然也知道。
“朕明日早朝会和群臣商议皇后提出意见的可行性,只要可行,自然会有监察之人去管这件事。”
温含章并不关注朝堂,但是她不是当初的贵妃,已经是皇后不想关心消息也会传到她的耳中。
朝廷的布局,朝臣的脾性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含章,你父亲可曾怨过你不是男子?”
温含章遗憾的回答:“父亲的确是不止一次说过,妾身是家中所有孩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