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章离开泰康宫,贤妃有孕的消息正式坐实。
流水一边的赏赐到了泰康宫,有了温含章的吩咐,陈太医和张医正将所有进入泰康宫的东西都仔细的查了一遍,确定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让人入库。
而每日出库的东西,也经由陈太医和张医正之手才送到贤妃面前。
温含章要求贤妃身边的大宫女将贤妃用的每一件物品,吃的每一口吃食都登记在册,查阅的人是谁都要求记录。
贤妃从未被这般对待过,温含章倒是给了她十足的安心。
“娘娘,您送给贤妃娘娘的东西是不是太少了?”
温含章从账本中抬头,想了想摇头:“不少!我给了她安心,这是多少东西都换不来了!”
她不会去动手害任何无辜的生命,也见不得人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娘娘,陛下说晚上在栖凤宫用膳!”
司礼监的太监过来传话,在栖凤宫用晚膳便是要在栖凤宫留宿。
温含章微微蹙眉。
“知道了!”
贤妃有孕,这个时候宇文徵不是应该去看望贤妃?来这里做什么?
他们之间,最好只有合作关系,没有其他牵扯!
不然她总觉得自己太悲催。
“娘娘,慧婕妤闹绝食呢!还把自己宫里的东西都砸了!”倚梅为难的开口。
他们娘娘最是看不得糟蹋东西了!
绝食?饿几顿死不了。
但是砸东西温含章就不能容忍了!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后宫每年开销巨大。
以前她就知道,若是今年后宫的开销超过了去年,那朝臣只怕又要弹劾了。
宇文徵的私库有限,六部官员都盯着宇文徵私库里的银子,恨不能宇文徵将私库的银子都充了公。
她叹了口气,真是一口气都不让她歇着吗?
“去告诉慧婕妤,损坏宫中器具,摔坏的东西就从她的份例里扣!既然她要绝食,那正好节约银子了!”
又不是小孩子,闹这一场就好了!
“还有妃嫔自戕是重罪,让她自己掂量掂量柳家能不能承担帝王之怒!”
倚梅摇头。
“慧婕妤只怕是听不进去娘娘的话了!婕妤被陛下惯坏了,这一次被太后娘娘当众斥责,又被您惩罚,心里只怕过不去这个坎。”
慧婕妤的心思最简单,最容易被人看破。
她实在没时间去见慧婕妤,不然真的很想骂醒这个顶级恋爱脑。
帝王之恩,哪有这么多真心相待?
“那你将汉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告诉她?问问她是愿意禁足两月将脸上的伤和疤痕医治好了再见皇上好,还是现在让皇上记住她头上疤痕的样子好?”
倚梅领命而去,这件事她还真的不敢随意交给其他人。
不过片刻,倚梅便回来了。
“慧婕妤安分了。”
一天天的真是操碎了心?
傍晚,宇文徵身着常服进了栖凤宫,脸色平常。
但温含章能察觉到宇文徵兴致不高。
“陛下,春寒料峭,御膳房这边做了椿芽您尝尝!”
宇文徵沉默的咬了一口。
“贤妃有孕!”
温含章抬头,微微挑眉。
“我今日已经去看过贤妃,贤妃一切安好,照顾贤妃的事宜也已经安排好。母后那边已经禀明,这几个月贤妃不用去请安,一切以龙子为主。”
她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疏忽,宇文徵这生气为哪般?
“贤妃有孕,赏赐为何如此少?”
原来是因为有功之臣犒赏太少的缘故?
但真的少吗?依照规制她已经安排的丰厚了!
“我已经在原本规制的基础之上加了三成,若是赏赐太过外免太惹眼。而且,我想贤妃更希望看到的是陛下您的厚赏,而不是我的。”
女孩子的心思很好捉摸。
宇文徵一愣,没想到温含章会这么回答。
“你倒是为朕着想!”
“夫妻本是一体,妾身也是希望后宫和睦,陛下能少一些烦心事。”
宇文徵嘴角微挑,笑容玩味。
之前的七年,果然是看错了人。
眼前的人接触的时间越长,宇文徵越发现和之前不一样。
明明眼中都是不耐烦,都是疏远,却要装出一副热诺的模样。
“明日温家的人要进宫是吗?”
温含章放下银箸,点头;“是!之前陛下和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所以叫了家中的人进宫一叙。”
“倒是要让皇后委屈了!”
宇文徵拿了帕子擦嘴,话语有些模糊不清。
但温含章听得清楚,他的语气都是嘲讽。
没有人比皇帝更清楚温家的情况,始作俑者,却站在山巅俯视众生,极致的嘲讽。
“陛下说笑了!”
宇文徵离开桌边走到温含章的书桌边随意的翻看着温含章手中的账目,账目清楚,字迹娟秀,是温含章自己独特的记账方式,一目了然。
“皇后当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既然用了这种记账的方式,就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