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老的大枣树。有一部分树枝伸出围墙,淡淡的阳光从浓密翠绿的树叶渗出,树影斑驳,映在泛黄老旧的墙体,显得静谧而清幽。
而这附近的房子似乎都空了……似乎很久没有人来往了。
东方奕和陆寻歌下了车,她也紧随其后,慢慢地走近宅子。
熟悉的感觉如同光影般笼罩在这里。
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了木板大门前。心弦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眼睛忽然酸酸的。
东方奕静静走到旁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似是安抚,然后握拳叩门。
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
开了门,看见一个已过不惑的中年人站在眼前。他带着褐色布帽,一副儒生相,打扮得好似一个教书夫子。
看到颜小皙,夫子也微惊,又与她互视良久。
东方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他就是颜伯伯——你的亲爹。”
中年人看了一会儿,东方奕走上前行礼。
“颜叔叔,别来无恙。”
“阁下是?”
东方奕拿出一块白玉牌,上面好像刻着什么,底部缀有明黄色的流苏。中年人接过来仔细一瞧后大惊,竟然屈身下跪:“拜见……”
“不必多礼。”东方奕打断了他的话,把他扶起来。“以前多亏颜叔叔一家照顾,而今重逢,我岂能受颜叔叔如此大礼。”
颜小皙一脸懵逼,难道东方奕的名头就这么大?
而这边,陆寻歌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
东方奕把颜夫子扶起,陆寻歌走过去抱拳行礼,颜夫子细细打量着他,又流露出惊讶的表情。陆寻歌起身冷笑,说道:“云从龙,风从虎,今日,可是都齐了。”
颜夫子听出了其中深意大惊,又跪下来要行礼,被他拦了下来。“我从不打算接受这个位置,夫子何必顾虑世俗的繁文缛节,还是起来吧,晚辈受不起。”
意外地,陆寻歌的态度并不太好。
颜夫子不确定地问道:“她是?”
东方奕点头,肯定他的答案。“但是她受了点伤,有些事想不起来。”
颜夫子看过来,忽然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抹开。
看到额头上的一条旧疤,他激动万分,又让她偏头,把鬓边散落的头发撩起,终于在耳背后发现一个银色的图案又笑又哭,浑浊的双眼瞬间湿润。
“离儿!”颜夫子一把抓住她,“爹找得你好苦!”他继续又笑又哭:“爹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舍命。”
虽再不记得,眼前的人却让她有种亲切感和熟悉感。
“都是爹不好……要是早知道……就不会因为一点讨生计的银子把你卖掉,害你去当什么江湖杀手……”颜夫子抹泪道。“让你一个女儿家去干这种杀人的勾当!就算爹现在教再多的书,也赎不清当年的罪啊……”
“杀手?”
颜小皙吃了一惊,要往下问。陆寻歌倏地把她拉到一边。东方奕明白他的意思,向颜夫子说道:“颜叔叔,前尘往事休要再提,离儿现在过得很好,您也不必过度自责。”
“过得很好?”陆寻歌轻轻哼一声,声音低如细蚊。
颜夫子止住了泪水,又走过来,“是啊……还好啊……爹的孩儿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让爹好好看看……”
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味道,颜小皙鼻子酸酸的,一声“爹”出口,也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我闺女真漂亮……”爹点点头。
她赞同道:“果然是亲爹,跟我一样有眼光!”
爹打量了一下:“变得标致了……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么闹了……”
“我娘呢?”
“别急,她去玩了。”
颜夫子让他们走到桌子处坐下喝茶,颜夫子泡了一杯枣茶,递给东方奕,满眼笑意。
他又递给陆寻歌,陆寻歌道了声谢接过。接着爹爹又递过来,颜小皙喝了一口,又看看院子里的枣树。
“爹,这些枣树是我小时候种的吗?”
爹爹坐下来,悠闲地回忆道:“是啊。你七八岁的时候,就喜欢和奕儿爬到上面摘枣子,你们经常说要比比谁摘的多。但每次都是你耍赖,奕儿也总是放水,所以你就以为自己身手了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斗邻居家那条宝贝藏獒,被追着跑吓得尿裤子,脑袋上还磕出了一道疤,后来还是奕儿去拉住了那畜生的缰绳,你才逃脱……还说以后不要再见着狗,见着一只咬一只……”
颜小皙:“……”
爹讲得来劲,没发现东方奕和陆寻歌忍着笑很久了。
不得不吐槽!
她前世到底是刨了人家祖坟还是炖了人家孩子!怎么摊上这个揭短爹!
“还有呐,你十岁那年,为了庆祝你舅舅寿辰,怕没什么东西送,就把他花了两个月月钱买来当宠物的赤眼金钱蛇给炖了端给他,差点没把他气中风……”爹又开始开启了说书模式般的滔滔不绝大法。
“呃……”
严重怀疑奕老弟的说书模式是幼时在她家耳濡目染修得的真传。
“呃呵呵呵……停停停……”颜小皙赶紧打住。
“怎么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