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内监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垂下眼帘轻飘飘地感慨,“五公主真是好眼光呐,这宫中大部分好皮囊的内监应当都在您这了……” 司马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目光死死锁在唐沐身上,趔趄几步到他身前,“你……”她话音微颤,“你就这么对我?” 唐沐俯下身子,拱手过额,“谢五公主三年照拂。”他仍然不再正眼看她,诀别之意溢于言表。 司马黛难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当初撺掇我送典逸他们去梨苑,就想到了今天?” 唐沐不答。 司马黛笑了,笑得一塌糊涂。什么独属于她一人的‘谢淼’,从一开始他就仅仅是想从她身边逃离的唐沐罢了。又想到父皇专门派人来协助司马绯讨人,他大概率也已经知道这事了…… 司马黛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暂时放弃了思考。 谢淼看向李内监,“烦请李内监将人送出城西宫门,交予谢家十三郎。”司马绯已经先一步出宫去安排人马,想来已经快到宫门了。 他们得趁着生辰宴结束前尽快将人转移。 李内监颔首,“奴才领命。”随后眼神示意向唐沐等人,“都跟上来吧。”陛下给他的命令是协助四公主办事,纵使这命令有多奇怪,他照吩咐办事即可。 唐沐身后包括王茂才陈舒在内的一众内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地被带出来,现在乍一听他们将要被交给谢家十三郎,面面相觑,不掩喜色。 唐沐抬手朝着谢淼再行一礼,“四公主大恩,唐沐毕生难忘,只盼将来有机会报恩于您。”此次若不是‘司马绯’相助,他们指不定还要在宫中蹉跎多少时日。 唐沐身后的内监大致理解了这番说辞,纷纷跟着弯下腰行礼。 谢淼颔首,“你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李内监低垂着双眸安静地等在一旁,待众人问候完他才抬起步子转身朝殿门走去。 殿内很快仅剩下了栖霞宫的宫人立在四周,谢淼却并没有走,站在原地睨着司马黛。 “怎么,你是留下来看我笑话的?” 见‘司马绯’不答,司马黛笑得愈加凄厉,“别以为你哄骗着十三郎如此设计我后还能全身而退!” “我得不到谢淼,你也别想得到!”纵使再愚笨,司马黛也能够想明白从今晚过后,自己和谢淼,再无可能。 想到这,她愈发魔怔,撕心裂肺道:“我还有母妃,还有姐姐,你那卑贱的真面目迟早都会被十三郎知晓!” 谢淼眸光微动。卑贱的真面目? 他早就知道司马绯瞒了不少事,不成想这些事情似乎连司马黛都知道其中一二。 谢淼语气淡然,“我有一事想问你。” 司马黛狠狠瞪来,“你想问我知道多少?”她轻蔑一笑,“我又为何要告诉你?”其实她只是偶然撞见母妃和姐姐私底下的谈话,顶多也就听到司马绯还有个卑贱的真面目罢了。她要是早知道那真面目是什么,前阵子就会拿出来捅到十三郎面前! 谢淼冷凝着她,“我想问的不是这事。”不管司马绯有什么真面目,都不会影响她现在已经和他换魂了的事实。 司马绯没有告诉他的事情,他就不会去探究。这也是他们换魂后形成的一种特殊默契。 “你送典逸他们来梨苑那晚,带着一支刻有灵芝雕纹的发簪,从哪得的?。” 谢淼真正想问司马黛的,是发簪一事。 这个发簪上的雕纹他见过,重生前也是因为追查这个雕纹背后的组织,谢淼殒命于瑜郡。 骤然听到这个发问,司马黛愣了一下,随即再次笑起来,“你这是在耍我吗?这发簪,不是年初从你那抢来的吗?” 谢淼眸子一缩。 司马黛起身朝里间走去,没一会儿拿着那支簪子扔在谢淼面前。 “你如此设计我,不会就为了这个破簪子吧?” 谢淼俯身捡起那支簪子,指尖抚摸上那朵灵芝雕纹。这走线,这成像…… 原来他前世费心追查的秘密组织,竟和司马绯有关。 谢淼将唇抿成了张纸,一言不发地握紧发簪,转身离去,徒留司马黛在背后继续骂骂咧咧地讥讽。 …… 司马霜前脚劝走了不让人省心的蠢妹妹,后脚就回到了外厅找表哥余盛。 外厅各家族的人见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去而复返,不由频频对着几人投去视线。 开宴后不久南玄振唤去南屿讲了许久的话,他午间刚从边境回来,沐浴更衣后就领着儿子进宫。此时借着宴席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