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请罪。 谢蓉芝适时接过话茬,“确有此事,孟老太医早先已经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她看向谢淼,“绯儿,你先入席休息吧,别久站了。” 皇后娘娘换上冰冷的视线落向司马霜姐妹俩,“你们也别在这里杵着,入席吧。” “这是什么个情况?怎么如此热闹?”男子朗声发问,极为突兀,惹得众人纷然抬眸探去。 年轻男子自正门处朝席首的方向径直踏来,脚下生风,气势天成。他目光迎上皇帝陛下的视线毫不生畏,迥然有神。他身后的少女赶紧低头踱起小碎步跟上。 男子看似刚刚经历一顿舟车劳顿,带点仆仆风尘的仪容仍然难掩贵气。他动作干脆利落地跪下,“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司马弘泷见到来人的那刻就一改严肃的神情,他开怀地笑了几声,“辰华回来了。” 此人正是东桑的二皇子司马辰华,也是唯一出自皇后娘娘的嫡皇子。此时他俊脸上挂起淡笑,“儿臣想替母后庆祝生辰,日夜兼程,还好赶上了。” 谢蓉芝许久未见到儿子,脸上溢出喜悦,“回来就好,何必行此大礼,赶紧起来吧。”东桑礼仪虽然颇多,皇子公主们平日里却不常行跪礼,只在重大场合或是请罪的时候会跪下,其余时候都是俯身行拜礼即可。 司马辰华久未拜见父母才如此行礼,跟在他身后的司马葶站定后只是俯下身子问候,“见过父皇母后。儿臣去接兄长,延误了入席,请父皇母后恕罪。” 早些时候在凤仪宫,谢蓉芝和司马葶一起接到司马辰华要回来的消息,皇后娘娘是眼见着女儿去迎儿子的,此时又怎么会怪罪她。 谢蓉芝瞥向女儿,眼神示意她看向一旁,“还不快领着你四妹妹入席。” 司马葶抬头才发现另外三个姐妹正站在一边,细品之下氛围微末奇怪。她想着那姐妹两该不会又欺负司马绯了,不敢耽搁地走到‘司马绯’身侧挽起她,“四妹妹,我们这次同坐一席吧。” 谢淼颔首应下,没一会儿就被司马葶挽着一同落座在下首。 司马辰华轻轻挑起眉峰,他除了亲妹妹外不常和宫中其他公主接触,和司马绯甚至疏离到连长相都记不住。此番他外出执行父皇派遣的公务几月未归,也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何事,母亲和葶儿对这位不起眼的四妹妹态度怎么变得如此不同。 知道母亲有意作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带过,司马辰华起身后配合地不再去问,“那儿臣也先入席了。” 司马霜和司马黛自然也不敢耽搁,双双走到司马葶坐席身后的位置邻席落座。这么一看,司马绯这次竟坐到了她们的上首。 意识到这点,司马黛愤懑地看向姐姐,后者回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附在妹妹的耳边又说了几句话。 司马黛听了之后眼珠子一转,当下心领神会地唤来贴身婢女翠云细语吩咐。 拖延了许久的宴席终于开始,在场的世家权贵举樽共庆,几位大家纷纷诵上贺词,几番歌舞下来气氛已然和缓,开席前发生的小插曲被众人抛诸脑后。 司马霜见时机成熟,起身拍了拍妹妹的肩准备成事。 姐妹俩绕过案台来到司马葶的坐席,话却是对司马绯说的。 “四妹妹,你的身体如何了?”司马霜笑得温婉,话语里关怀备至。 谢淼抬眸睨她,“无碍。” 又是这种和谢淼极为相似的眼神!司马霜被刺地双目生疼,转过脸去拉司马黛,“黛儿,还不快给你四姐姐敬酒。” 司马葶警惕地盯着两人,手也再次挽上身旁之人,“你……你们又想做什么?” 司马霜几不可察地目光一闪,“三妹妹你别这么说,黛儿真的只是想为开席前的胡闹赔个不是。”她手下暗暗用力一掐妹妹。 司马黛这才不情不愿地端起酒樽垂下头,“方才都是我的错,三姐姐定要接下妹妹这杯赔罪酒。” 谢淼睨着司马黛低垂的额头,后者破天荒很有耐心地保持着敬酒的动作。 僵持了许久,周围隐有嘈杂声。 谢淼终是有所动作,他没去接那杯递过来的酒樽,而是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樽饮了一口,“酒我喝了,妹妹回去吧。” 司马黛低垂着头偷瞄向姐姐,司马霜对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司马黛这才抬起头,“多谢姐……”话还没说完她脚下一个踉跄,手上的酒樽朝着前方掷去,人也惊叫出声,“啊!” 被抛出的酒樽撞在‘司马绯’身上,里面的酒也尽数洒出,淡绯色坠金华服当下被染上大片水渍,十分不堪。